一朵潔白的茉莉悄然綻放,鑲着銀邊的花瓣輕輕顫抖,一縷幽香映着月夜,輕巧地從花蕊里跳出來,我和你就這樣靜靜地站着。
你,站在我對面,以關切的目光望着我,淡淡的。
我,站在你對面,以微笑的目光望着你,淺淺的。
“身體好嗎?”我問。“好!學習好嗎?”你也問。我給了你同樣的答案:“好!”
在我看來,你有點瘦了。可能工作太忙,沒好好休息。想必你也想到了,我學習可能也有不順利的時候。
我們都懂。我懂你,正如你懂我一樣。
你,就是我的爸爸。但我更喜歡叫你老爸。
老爸到外地工作了,我們不常見面。我只能在記憶中了解那個有幾分嚴厲,又不懂情調的老爸。但,這樣我反而更理解你了。
我的老爸。業餘生活中最愛乾的一件事,莫過於養花了。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你,喜歡用花語來啟發我。
記得小時候,老爸很嚴厲。我犯一點錯誤,你就很嚴肅地批評我。而我總覺得你很小題大做,於是委屈地大哭一場。然後,無論你怎樣安慰我,怎樣叫我,我也一整天都不同你講話。
老爸不在的日子裡,我經常翻看他寫的日記。發現那裡面記錄了我從小到大的事情。描寫的語氣很溫和,很生動。經常出現一句就是:是該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了,總是把孩子訓哭了。諸如此類的話等等。真不明白,既然認為態度不對幹嘛不改正?既然知道我委屈為什麼還要對我大吼大叫?
這種疑問一直困擾了我很久。在我長大以後,從某些事情里讀懂了老爸的苦心。
一天,我看到爸爸正在捉茉莉花葉上的蟲子,我便上前去問:“幹嘛不用殺蟲劑!這樣多麻煩!”老爸頭也不抬,回答:“殺蟲劑會影響植物生長。用手捉對花是沒有影響的,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的花上有蟲子,多心疼啊!”或許,就是在那一瞬間,我似乎懂得了——我就向爸爸養的一株花,我身上的缺點就像花上的害蟲。老爸苦心相勸,希望我改正,但我卻屢教不改,老爸心裡的焦急與傷心化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才會對我又吼又叫,而又擔心嚴厲的批評像殺蟲劑一樣影響我的成長,又來安慰我……然而,在之前,我並不理解。
伴隨着我的成長,我漸漸懂得了,我開始懂你了,開始懂得了——那個幾分嚴厲的老爸。但這時候,我和你相處地時間也越來越少。
傍晚,我和老爸站在陽台上,默默地看着那些花。“今年葉子上沒有紅蜘蛛。”老爸用手抖了抖茉莉。我笑了:“我捉過了。”老爸笑着說:“怪不得呢!不過辣椒沒結果。”我說:“沒風,所以沒法授粉。我想試試人工授粉。”老爸輕輕拍拍我的腦袋說:“小傢伙,懂得真不少”“那是,我都上初一了嘛。”“不過,還是順其自然吧!”老爸的目光從辣椒轉向了我。我讀懂了,他的眼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我也還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他會懂的,我知道。
天色暗下來了,我和老爸面對面的站着。明天,老爸又要出發了,我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但老爸總要回到他的工作崗位上去,因為他還有責任和事業。我們的距離隨遠了,可是,我又無時無刻的認為,老爸就與我面對面,就這樣站着,因為——
我懂你,正如你懂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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