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孟郊的《遊子吟》是我熟記成誦的一首詩。隨着時光的推移,對它的印象不僅沒有淡化,反而愈益濃重了。
大年初三的凌晨,我酣睡正濃。突然,我迷迷糊糊地聽見一聲嘶啞的呼喚,“馬培芳!”,這一下,把我從美夢中驚醒。我不耐煩、含糊地說了一聲“別吵呀!”,便翻了一個身,外婆又喚了一聲“我人很難過!”我隱隱約約地看見媽媽好像輕輕地把外婆扶起,只見外婆的臉狹上淌下黃豆般的汗珠。我仍然若無其事地躺着,可我開始感到心神不定、睡不着了。我還是決定起床,協助媽媽給外婆治療。爸爸打了一個電話給120,還囑咐司機救護燈不要打,免得驚擾鄰居。片刻,救護車來了,一位醫生匆匆地走到外婆的床邊,醫生給外婆一會兒量血壓,一會兒打急救針。我的心“怦怦”直跳,生怕外婆出事。醫生做了一番急救后,就將外婆送上了車。
我期盼着外婆能平安無事地回家……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響,多靜呀!這時,我彷彿感到天地之間的愧疚感全部彙集到我一人身上,我的心被揪痛了。以前,早晨起床,我的被子讓外婆疊,我吃的雞蛋每次讓外婆替我剝。可想而知,我是多麼不尊敬老人!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里,我想了很多,很多……
晌午,我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激動地跑到門前,打開門一看,只見爸爸媽媽小心地攙扶着外婆,步履蹣跚地走進門來,我急切地問:“外婆,您沒事吧?”外婆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點點頭彷彿在說:我好了,你放心吧!
打這以後,我決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大人們做的事我儘力搶着做。外婆要下床,我幫她穿鞋;外婆要小便,我扶她去;外婆要喝水,我來拿給她喝。
那天的情景,經常在我的夢境中,在我的心靈里,我的眼前浮現。“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孟郊的詩,加重了我的內疚。
元氏縣槐陽實驗初一:景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