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只記得說,忘記了傾聽。在他畢生最燦爛的光華下,終於想起。或許,還來得及?
----題記
她是深海里那條最美的人魚。她孤傲,自閉。每個晴天的晚上,她都坐在礁石上,望着緞子一般的蒼穹,尋找天上那顆最亮的星星,對着他,訴說自己所有的煩惱、快樂、傷悲。說完,她就優美的躍回大海,從不多停留哪怕是一秒。所以他從來不知道,那顆星星,有多少話要和她說。
他終於放棄了努力,他只是靜靜地傾聽。
有一天,她沒有來。他依舊整夜明亮的掛在空中,只是心裡莫名的多了一份擔憂。
那天,她在海底度過了她的十五歲生日。儘管那是一個豪華的狂歡的夜晚,她卻因為沒有他的陪伴而感到孤單無比。她不知道原因。
第二天.她依舊出現在礁石上,他終於放下心來。而她,在他恆定的明亮的光芒下,很安定。
她愛上了他。他愛上了她。
終於有一天,她慢慢的向蒼穹伸出了修長的手臂。可是,離他,還是那麼那麼的遙遠。她難過的低下頭。她想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傾訴。
一切的一切,他看在眼裡。可他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只能默默地傾聽,僅此而已。
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這個遊戲。重複這段超越空間限制的感情。
他那麼的希望自己可以到她的身邊。終於,神滿足了他的心愿。其實,只是要他做一顆流星,但他已經很滿足。
(旁白:每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就有一個生命升入天堂)
只記得那是月圓之夜。他微笑着聽着她的話,在她即將跳入海里的那一刻,他窮經畢生之力,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華。人魚呆住,看着他慢慢的落下,慢慢的黯淡。死一般的寂靜中,她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你知道嗎,每天聽見你的聲音,聽你訴說你的心事,或者哪怕只是一些瑣碎小事,我都會很高興。雖然我對你說的話,你從來都沒有聽見過,真是有些遺憾。明天你就見不到我了。對不起。我不是想要離開你不是想要不理你。這是我的宿命。我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變成流星,跌落人間,開始新的生命。永別。原諒我。……”
她,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個剎那,淚流滿面。而她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漸漸變得透明,彷彿要飄起來了一樣。她知道自己是要死了,或者說開始一個新的生命輪迴。
(神的聲音:愚蠢的星,你不知道嗎?你變成流星,是以她的生命作為代價的。)
15年。
海邊銀色的沙灘上,一個15歲的英俊的少年抬頭仰望蒼穹。看見天空那顆最耀眼的星星時,他的心裡漾起了圈圈漣漪。沒有原因的結果。
他彷彿聽見天邊傳來風鈴般動聽的聲音,在訴說什麼。他安靜的聽着……
星星說,我十五歲,星星說,為什麼我看見你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後記
哪怕經過了十五年,哪怕經過了一個輪迴,前一世的他,依舊傾聽,前一世的她,依舊傾訴。
這是宿命。
無論只是傾訴抑或只是傾聽,都註定要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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