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父親踏上了北去的列車,望着父親漸漸模糊的背影母親泣不成聲,而我,只是撐着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雪中。
幾個月後,我收到了父親寄來的第一封信,那上面無非是一些“好好學習”、“多穿些衣服”、“多幫助母親”之類的話,卻可以讓母親忘記洗髒了的衣服,讓我坐在窗前傻笑上半天。
晚上坐在桌邊,吃着母親親手做的飯菜,不禁想起了遠在異地的父親,想起了父親臨行前那滿是不舍和憂鬱的眼神。抬起頭,突然發現父親走後,母親眼裡的色彩竟也和父親是一樣的。
“不知道你爸現在吃了沒有!”母親淡淡地開口。
是啊,父親現在吃了沒有呢?!他總是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需要母親的關愛與服務。而現在沒有了母親在身邊的父親,是否會習慣呢?!
又是一個寧靜的晚上,我坐在床邊看着父親剛寄來不久的信,而母親則坐在一旁織着毛衣。看着父親剛勁有力的字,心裡突然酸酸的。遠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地方,父親是怎麼忍受的?也只有那一封封單薄的回信才能給他帶來些許的溫暖。
寫信的日子持續了幾個月,卻在某一天突然中斷了。這讓我和母親感到不安與恐懼。
幾天後一個明朗的早晨,大門被人慌亂的敲響。母親快速穿了外套去開門,卻在開門后整個人呆在了那裡。我湊上去看了看,是父親。
那張原先紅潤的臉,現在已變得蒼白,烏黑的眼珠也已變得暗淡無光。
“爸……”
我激動地撲到了父親的懷裡,用力吸着屬於父親的味道。抬起頭迎上了父親滿是關愛與慈祥的眼神,那是與他臨行前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
陽光下,母親久久地佇立着,眼睛開始變得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