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棵又一顆的枯樹,睡意已漸漸褪去。車,還在不停的行駛着,但卻不那麼平淡了,而是搖搖滾滾的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
路越來越窄,人越來越少;天越來越藍,水越來越清……
“快到了,還是下車走走吧!”我說。
走在回鄉的小路上,心中確實不一樣的感受,跟坐在車差別好大。樹木顯得那麼高大,道路顯得那麼窄小。還真有種拍電影的味道呢!
過道兩旁,那曾經涓涓溪流,現在已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樹葉兒早已凋謝,大大小小的鳥窩清晰的卧在樹上,鳥窩的主人呢?怕是早已飛到溫暖的南方了吧?
走過了小路,到了村莊,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小平房坐落在這片曠野上——瓦片房頂,紅磚屋子,那些歷史的痕迹似乎只有在這片村莊的最深處才會看見。一個個的小“別墅”取代了它們。
就別啦,這熟悉的地方!
天色漸漸昏暗,裊裊炊煙從家家戶戶的煙囪里飄出來。廚房裡面烏煙瘴氣,刺鼻的味道從爐灶里發出來,使人忍不住想往外跑。
從前的農村是沒有煤氣灶的,需要“燒鍋”。所謂“燒鍋”就是往爐灶里添柴加草,使它燒的更旺,以供應做飯所需。
如今在鄉下,“燒鍋”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家家都安上了煤氣灶。我們在鄉下時長在姑媽家用飯,幸運的是她們家還用爐灶,自然就可以一睹“燒鍋”的過程了。
姑媽先拿起一把柴草點燃放到爐里,又往裡邊填苞谷桿……至於往後,我早被濃濃的煙味趕出了廚房。
不知是幹了一天的路累了,還是胃口好,那頓飯吃了很久,也吃了很多。在廣州,一桌人最多也不過十來個;在這兒,光一天吃飯,偌大的一個屋子斗擠不下了。
大舅笑笑對我說:“你今天也可以上桌了啊!”我沒聽懂,母親看透了我的心思:“如果是在從前,婦女小孩兒都不能上桌的!現在你長大了,自然不算小孩兒了。”“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吃過飯,大人們要喝酒“來枚”的。“來枚”就是划拳,具體我也不清楚,往簡單了說就跟我們常玩的嘴巴手指不一樣差不多。
大人們來枚,我們自然不摻和,我和母親便去散步。
廣闊的田野上空無一人,走在上面是多麼的舒坦,心中多麼的寬廣。
夜色漸漸深了,我望着天空,驚訝的叫出了聲——天上的星星是那麼清晰,從未見過的星群出現在我眼前,每一顆星都是那麼閃亮,這絕對是城市不可能出現的!我被漫天的群星陶醉了……
我望着星空,望着小樓,望着土路,望着枯樹,拿着屋裡那群滿面笑容的酒鬼,望着身邊的母親,我笑了,笑得那麼純真,那麼返璞歸真……
廣州市天河區華南理工大學附中初一:李泓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