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夜晚,手錶靠在耳邊,閉上眼睛,滴答滴答,我在聽,時光流失的腳步。
你說,你很好,希望我也很好。可是為什麼眼淚落了下來?電話那端的你,明明在壓抑地哭。你說,時不時的會掐自己,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醒着,還活着。你笑了,自嘲吧。我哭了,想你了,為什麼這一刻我不在你身邊?不能擦掉你的眼淚?
離別,讓我們的生活開始漸漸地變得不明了……
今年夏天,我在綜合樓五樓,望着對面二樓的初三的學姐學長們,忽然間的難過。你看,漫天飛舞的紙張,灰塵落下揚起,太陽,發出刺眼的光。他們還在笑,繼續這三年來所有的姿勢,互相捶着彼此的肩膀,開着無關痛癢的玩笑話;她們還是一樣,手拉着手,肩並肩地走進廁所,蹦蹦跳跳的,這是三年以來不曾想放開的手。她們臉上的笑容那麼分明。
嘴上還在說:“死小子,明年記得回來哈,不來老子打死你。”說著又是一拳打向對面的小子身上;“嘿,美女,以後可別忘了常給我打電話啊,要不然姐姐收拾你哦”說著那雙魔爪又揉亂了身邊姐妹的頭髮。
輕鬆的話語,習以為常的動作,還是那樣咧開嘴大笑,可眼眶還是濕了一圈。
上課鈴聲就這樣響起,回到座位,拿起書想要複習,對面樓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平時會很想大罵,可現在,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她們在說:你是我一輩子的壞蛋,生命里永恆的壞丫頭。”
她們在唱:“我捨不得最後一次擁抱你了”“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
他們在說:“xxx你個大傻逼,一輩子要給咱打飯”
他們在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還會有……”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我分明的看見我們這些局外人的眼淚那麼猝不及防的落下來。
晚上請假回寢室拿東西,初三的學姐,臉上的笑終於還是沒能等到離開的那一刻,幾個人的寢室,她們就那樣地嚎啕大哭,抱着身邊的室友,大聲的說;你們都是壞人,所以請一直壞下去瘋下去,我只要你們一直這樣。
輕輕地走出寢室樓,雨絲飄飄洒洒,落在眼睛里濕了一片。
第二天中午,陽光那樣刺眼,她們要離開了,沒有歡呼,沒有:“畢業萬歲”。操場邊拿着行李的學姐學長,靜靜地坐着,還有人在奔跑最後一次,好有人在打最後一次籃球。
誰哭了,誰笑了?誰沉默了?
我看見,奔跑的人臉上的水珠,那是眼淚混着汗水一起灑在這片土地上。他們都很難過,只是找到了一個理由掩飾流淚的痕迹……
就這樣,對面的樓空了,沒有了燈光,沒有人影。曾經在那裡的那群人就這樣離開了……再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
明年的夏天,鳳凰花開得絢爛無比的時候,我們,將會成為下一個他們。
小記:
他們離開以後,那塊黑板上還寫着:
“以後
這間教室里的,不再是我們了
以後
再不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了
以後
再不用絞盡腦汁請假出去了
以後
這裡會坐上新的面孔
以後
我們不知道要多久
才能見面了
以後的以後
每個愚人節聖誕節元旦節兒童節
都不再有你們一起了……
以後
我們的故事再也沒有以後……
初三:陌上觀花輕聲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