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四平第九中學 九年二班 孫岩 指導教師 李曉英
骨血親,天下至親;恨離別,誰主沉浮?
今天又是周六,鈴聲一響,激動的人群衝出校門,我也是洪潮中的浪花一朵。背起行囊,回家嘍!雖是輕裝上陣,但心裡好像總有什麼墜着,輕巧不得,欲解脫卻不能。
路上風景依舊,夕陽?車輛?人群,偶有“庫”闊天空,群山環繞之景,我拖着疲憊的身軀,被心上的東西墜着,終於熬到了家,過了河,村邊楊柳依舊,曾經熟悉的村頭那戶人家門口,坐着一個熟悉的女人,但我不知道,是否親切得。
望望天邊,一點點朦朧的夜色像面紗一般,遮掩了我的無措,正當我準備假裝沒看見低頭而去時,那個女人叫住了我,
“是不是孫岩啊?”
我一驚,站住了,並未流露出多驚訝的神色,抬頭緩緩走了過去,“是啊,原來是三姑啊!”
“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呢!”三姑說。
“咋能呢,姑姑是最親的了!”旁邊人插話道。
“是啊,”我敷衍道,“有誰知道,見了三姑,我心上的痛更加劇烈?”
記得,在我上小學五年級時的那年春天,爺爺去世了,門庭較大的孫家猶如一座高大的建築物一下沒了頂樑柱,全亂了。叔叔大爺姑姑們整天嗆嗆着家產問題,以及奶奶的贍養問題。那時我尚年幼,不曉得太多,只記得父母無力徵求奶奶的贍養權,滿臉無盡的奈何,後來所有的家產便在三姑的慫恿下歸了老叔,令奶奶欲歸我家卻不能。
這些我全權不計,我計較的是奶奶的幸福晚年啊!奶奶最喜歡熱鬧,兒孫滿堂,此時卻受到老叔的限制,不能下山走動,只能在僅有的兩戶人家的山上度日如年,而親人們也在分家產時被各自爆發的怒火與不滿傷了和氣,彼此反目成仇,最終老死不相往來,自然也不會去看望奶奶,過年過節時再也沒有了滿堂歡笑與喜慶……每當我想到年邁的奶奶拄着拐杖,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往山下望,即使她什麼也看不清楚,我的心都像被針扎了一樣痛。失去了另一半,失去了一個家的奶奶是何等可憐……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給我買榨菜呢!自己都捨不得吃,卻給我吃……”三姑打斷了我飄飛的思緒,繼續說道。
我的心好痛好痛,淚水不住地打轉轉,但我知道,我要堅強,我還要支撐奶奶。“我奶奶現在怎麼樣了?”我問。
三姑終於將臉上堆出的喜悅收了回去,露出慘淡的神色,目光有些獃滯,“能熬過這個年,現在不能下地了……”
我的頭“嗡”一下炸開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奶奶你還沒回家啊……”
“這不是我的家,我家在山下……”奶奶嘴裡翕動的話語,漸漸清晰地響徹耳畔,“奶奶,我一定會帶你回家!回到原來那個您和爺爺親手創建起來的家,讓您和兒孫們一起過幸福快樂的日子,一定會!”
夜幕降臨,星斗滿蒼穹。天邊滑過一顆流星,留下美麗的弧線,我輕輕的雙手合一,許下了我的心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