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地面積了很厚一層雪,錦容市的氣溫很低。人們都躲在家裡,而蘇格格卻走了出來。漫步在雪地里,後面那一連串的腳印她不忍去看,她怕看不到小米的腳印,她怕自己再傷心。雪更大了,她的頭髮上已經落滿了雪,衣服上也是,她沒有撣,繼續走着。那年她考進雪青高中。
“你叫蘇格格?呵,那你爸爸豈不是叫蘇萬歲?”
“你還叫白小米呢,難道你爸叫白稻穀啊?”
“哈哈……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蘇格格和白小米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我們是鐵哥們!”
從此她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蘇格格的語文成績好,白小米的數學成績好,兩人互相幫助,取長補短,成績都有了提高。同學們很羨慕她們。
有一天,不知誰發布了消息,說蘇格格就是錦容市市長蘇萬川的千金。蘇格格默認了。
白小米生氣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怕……”
“你是不相信我,在試探我?”
“不是,我怕大家遠離我,怕你也……”
白小米心疼了,抱住了蘇格格:“格格,就算你真是格格,我們還是鐵哥們!”
“對,我們是鐵哥們。”蘇格格哭了,又笑了。
二
蘇格格喜歡上了同班同學陸之祁,但是她沒說出來,只是把他當好朋友。
蘇格格與陸之祁整天嘻嘻哈哈,感情很好,她想維持這份感情,等到上大學時再把它釋放出來。
所有的一切,白小米都明白。
可是,還沒等這份感情釋放,格格便發現陸之祁對小米有些躲閃,甚至不敢正視小米。後來,陸之祁告訴格格,他喜歡小米。格格強作笑顏說:“哥們,我幫你。”
小米拒絕了陸之祁。
格格問:“你是為了我嗎?”
“不是。”
“那為什麼?”
“為了我們。”
“我們?”
“是的,我們永遠是鐵哥們。”
兩隻手握在一起,她們永遠是鐵哥們。
三
格格拿出錢包,裡面有小米的照片。那燦爛的微笑,如冬天的太陽,溫暖了格格的心。遠處傳來歌聲——《冬天快樂》,格格抬起頭,一個個雪天使降落——小米,你在哪?
“格格,梅花開了!”
“嗯,好香。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格格,你又發起感嘆來了。”
“小米,以後我也要在家種好多好多的梅花。”
“格格,我覺得好奇怪,梅花冬天開花只是一種適應環境的自然現象,而文人甚至世人都會以為它們是君子,有頑強的不與萬花爭春的精神。”
“小米,這也是人們的一種精神寄託,陶淵明不是把自己比作菊花嗎?要是我,我就想要成為一隻雄鷹,自由地在天上飛。”
“如果是我,我想變成一條魚。”
“那我們不是不能在一起了嗎?”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因為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四
獨自一個人看郭敬明寫的句子:“那些曾經驚天動地的,其實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那些纏繞我們內心的,一直一直,沒有離開。”格格的眼淚出來了。
兩年了,她還不能平靜地想起小米。
那天格格要回老家看母親,小米去送她。車子來了,格格依依不捨地走向車子。
“格格,你忘了錢包了……”
小米奔了過去,雪白的連衣裙在馬路上飛舞,可很快她就像一個天使一樣墜落了下去,她雪白的連衣裙上染出了一朵朵血紅的牡丹花。
小米躺在病房裡,插着氧氣管,卻還努力地拉着格格的手說:“格格,我們是鐵哥們。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我們也要互相想念……”
格格哽咽着說:“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不會的。”
可那一天還是來了,小米離開了……
在整理小米遺物的時候,格格找到了一張小米笑容燦爛的照片,放進了自己的錢包里,這樣她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五
所有的曾經,好像昨天,留着餘溫,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街道,我徘徊,燈亮起來……”歌聲響起來。
格格的腳步開始變得輕飄飄的,她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朝她走來,笑着叫着她的名字……
醒來時,她已經躺在醫院裡了,母親關切又心疼地坐在床邊。格格爬起來,拉開百葉窗,說:“小米,我們還在一起,我們是鐵哥們,我們還要堅強地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