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里慵慵懶懶的陽光,亦或是爬了滿牆翠綠的青藤,終究是那年的景,那年的追憶,驀然回首,終是萬般的留戀,抑制住了成長的腳步。——題記
至少在四年前,我住的還是那棟老房子。屋外的矮牆上,爬牆草又翻出了新綠,延伸出大片的陰影。腳下的石板凌亂的拼湊出彎曲的小路。房子中央有一塊極大的空地,陽光總能毫無阻礙的投射進屋中的每一個角落,就像老房子里的一切都會將我的心填補的沒有空缺一樣。我總會在大房子里來來回回的穿梭,或許那時年幼,我喜歡生活里充滿跳躍的節奏。十年的記憶像是一張張空白的紙,被累積成一本文字滿頁的書。這老房子里的記憶雖然快樂,卻料不到有一天會成為了我成長的枷鎖。
要搬家了,房子當然得拆掉。我被父母牽着手在往常回家的路上倒轉了方向。我回過頭,看着那棟灰青的老房子在我的視線中搖搖晃晃,最後變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我走進棕紅的防盜門,一切陌生。深紅的地板,潔白的牆壁,甚至沒有一絲自然氣息的傢具。一切整潔完美的讓我害怕。真正住了下來,我才發現變得不只是房子還有我的心。公寓房的陽台雖然很寬敞,窗外卻沒有青藤的矮牆,牆壁雖然潔白,卻沒有矮牆上生動的壁紋,地板雖然光滑卻沒有了白地磚能倒影出來的影子。我開始認為公寓房裡的一切都失去了我原來熟悉的古樸,甚至半夜醒來跑到客廳也沒有老房子里如水的月光。直到有一次,我興沖沖地跑回原來的老房子那裡,卻發現老房子不復存在。推着車一步步往回走,望着水窪里自己落寞的倒影。我是否還在抓着回憶不放。老房子的消失讓我重新審視自己。我不時地的在鏡子里看我身後的背景,嶄新的世界。牆壁潔白,至少能讓我舒心,寬大的陽台,沒有了矮牆,至少視野不會只囚禁在一隅院落。沒有了白地磚,至少走在地板上的迴響,能讓我感受到現代生活的味道。我只是在重新的審視中,發現我需要遺忘。
成長需要獨立,總要摒棄一些東西,過多的留戀拖慢了我前進的腳步,我需要從回憶中解脫,遺忘反而是對新生活審視與接受。
初三: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