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不流淚,卻剩兩行淚,笑着流淚
——《笑着流淚》
離了,散了。夜的色彩侵蝕了道路,我佇立在湖邊,注視着這場即將幻滅的舞劇。無法離去。這個季節的雨季,爬滿了綠,我的心裡長滿了對你的回憶。
你一定會說我不愧是林黛玉二世。而我依然只是笑笑。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冷淡親切。
曾經被落葉泛黃的記憶我曾經發誓要忘記。
你看到我留下一行字,笑我:“傻瓜,無法忘記的就去面對啊!”我扯扯你的臉蛋,說:“自己都無法忘記,你沒資格教我去面對。”你也扯着我的臉蛋。就這樣直到臉蛋發痛為止。
喂,我今天被潑了一頭的水。
濕漉漉的頭髮粘着紅色的T恤,留下暗紅色的印記。水順着白皙的手臂流至筆尖。筆記本的紙開始發皺,因為那水中參雜着眼淚。
不、不要~!我拚命地搖着頭。因為你告訴我不能掉淚。可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落下。
石板路,鐵藝雕花的街燈,寥落的行人。我遊盪在昏暗的街道之間。風乾了的淚痕已經消失。
偶然路過那家你喜歡的禮品店,過了1年,依然沒變。門口掛着的兔子,兔子旁的小口袋寫着“新貨上市”。跨過鋪在店門的粉紅色毛絨地毯——因為我記得你不喜歡踩過這塊地毯的人。那個怪異的陶瓷娃娃,依然被擺放在貨柜上。
“是你。”店主是個老婆婆,她還記得我。
“這個娃娃是我特意留下來的哦。”她撫摸着陶瓷娃娃。
那個你最喜歡的陶瓷娃娃並沒有被買走哦。
我走出了店門,依然是跨過了那塊地毯。
街上早已沒了行人。本來小的令人無法察覺的雨忽然變大。但我似乎還是沒有感覺。我順着不同的雕花路燈摸索着到公寓前。
“那該死的房東居然沒開燈。”全身濕漉漉的我用力地絞着短裙。去觸摸我從來不想觸碰的樓梯扶手。
“啊。”一個踉蹌,我被絆倒在地。濕掉的T恤粘上了台階的灰塵。
摸索着來到門前,門虛掩着。
客廳內是陰沉着臉的父母。用無法形容的目光看着我。我低着頭衝進我的房間。我並沒有整理自己,翻開床上那本白色的相冊。被我貼在扉頁的紙條,字跡已經被淚水模糊了不知多少遍。
每一幅照片下都被你與我用簡短的語言記錄著。
“12月31日。一起走進2000年。”
“2月14日。一起去山頭捉螢火蟲做自己的單身情人節禮物。”
“3月14日。一起去泡溫泉。”
“5月20日。一起去看‘兔子與時間’話劇。”
……
那一張張照片記錄我與你從小到大的時光。
封底。飛機場的鐵絲護欄外,我與你的手簽到了一起。照片下只有我單薄的字跡:
“我們說好不掉淚,離別那天,卻笑着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