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
昏黃的燭光微微搖曳,
似乎那跳動的燭光,
就是歲月的旋律。
初一到初三,共換了三次教室,窗外的景色也變了三次:初一時的小花壇,初二時的岩壁青苔,初三時,則有樹,有遠山,有烏磚小巷,還有陽光。三年,三年的季節變遷,三年的景物變遷,三年的歲月變遷……
可是無論是冬去春來抑或是人是物非,窗外的雨,卻總是如此——天陰了,雲多了,於是下雨了。可是,雨下過了,總會有“撥得雲開見日明”的時候。
記得初一時,曾經常被人起外號,被捉弄,被擠對,於是常常會把憂鬱寫在臉上。可是,窗外小花壇里的青草,卻總是昂首挺立。有風,有雨,它們吸收掉,然後在陽光重新灑上身體時把它們轉化為養分,更加奮發地生長。即使青草被人拔掉,不久之後也一定會看到它們欣欣向榮。於是憂鬱如雲雨般很快過去,找尋陽光,重新簡單而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初二時上了一層樓,窗邊對着一塊岩壁。聽說以前學校這個位置是一座小山,後來為了建校搬走了山,也許岩壁就是那時留下的。如今,上面綠痕斑駁,墨綠的青苔長滿岩壁,隨岩壁的起伏凹凸而勾勒出唯美姿態,宛若潑墨山水。這裡,曾有過喜;有過悲;有過成績斐然;有過名落孫山;亦有過死黨情懷;有過生死別離。也許班上的一切,到最後塵埃落定,化為壁中畫,岩中苔。
到了初三,便完全將一干人馬遷到另一棟樓,一棟老樓。老樓的新教室里,窗里映有一個烏磚小巷的二層,記得有一次見到過關於它的靜謐畫卷:一根年老的木製電杆牽引着幾條穿過小巷的電線;兩排房屋似乎並不平行,卻好象可以無限延長而不相交;午後的陽光以45°的角灑入小巷,一切染上金黃;兩排窗戶開關得很隨意,第二扇窗戶那裡,有一個小男孩兒恬靜地仰望天空,而天空,很藍,很藍……
然而這也成為了過去。
幾天前,隨着“轟隆隆”的響聲,小巷的一邊房屋轟然倒下,然後,煙塵四起,最終,塵,落下,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然而剩下了殘垣斷壁和因沒有小巷的約束而藍得很肆意的蒼穹。房屋,拆掉了,可是希望不會被拆掉。而只要希望還在,就能簡單而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還曾在校園裡聽到“篤、篤、篤”的響聲,驀然回首,幾棵樹木在人們的砍伐下倒下。一棵,兩棵,三棵……就連那棵見證了無數友情抑或是“愛情”的老樹,也“嘩啦啦”地倒下,枝折椏斷,散落下一地的種子……
似水流年,流年似水;
如歌歲月,歲月如歌。
其實歲月是上帝賜予的一件很美妙的東西呢。記得曾在《bleach》里看到過“巴溫特”這個不死的種族,不死也並不好,不死,就不會感到歲月的流逝,就不會擁有歲月。所以,被剝奪掉了意義——享受的意義,真情的意義,甚至,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