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到陽光照耀時,煩惱猶如肥皂泡。
——題記
晚自習后的月色在麗的心中從來沒有這麼皎潔,學校離出租屋的距離今天格外近。
麗唱着《歐若拉》,邁着輕快的腳步,回到了她和媽媽在校外租房的小樓下。今天,媽媽因為外婆生病回老家了。沒有了媽媽的嘮叨,麗覺得人像氫氣球一樣在上升,飄向彩雲盡處。麗回到了出租屋,“啪”她打開了門,“噠”打開了燈。頓時,白亮的光把熟悉的床、凳、書桌顯得在麗的眼前。“干點什麼呢?”麗不停地在心裡問自己,漸漸地麗感到好像缺了點什麼。燈光變得有些刺眼,媽媽的身影不覺間從麗的腦中閃出,麗獃獃地看着桌上她和媽媽的合影,她竟哭了。
麗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想飛的鳥
我是我們縣唯一考上省重高的人,雖然我們家的經濟情況不太好,但是爸媽還是為我舉行了一個慶祝會。會後,爸媽開始商量了。“麗是我們家唯一的文化人,我們流汗賣血哪怕是討口要飯都要把她供出來,麗在城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去陪她。”“可是麗媽,咱家的經濟不允許呀!”“是呀,況且我也有這麼大了。”我也在旁邊附合著,因為我聽以前在外讀書的人說,沒有父母的束縛、嘮叨真舒服!於是我堅決反對我媽去陪我,“麗,不用說了,我閑着也是閑着,我去陪你,在城裡我也許還可以利用你去上課的時間找點事做補貼點家用。”“我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大吵着,只見母親沒有說話,眼角流出一種渾濁的液體。最後,我屈服了,心裡卻埋下了不願意媽去陪讀的種子。
開學了,同學們都很高興地走進校園,只有我悶悶不樂,因為在我身後總有一個對我嘮嘮叨叨的母親。
每天,我在母親的約束下做了一隻想飛卻飛不高的鳥。“上課要認真聽講,課後要複習”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讓我厭煩極了,而種子終有衝破土皮的那一天,“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十六了,我可以自主了!”“麗,你是我們的希望,媽這樣管你,也是為你好呀。”“麗,你還小,不明白媽媽的心,也不明白光陰是一去不復返道理,你長大了才曉得沒有文化、沒有知識的困難,像爸爸媽媽一樣……”“我說過了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該怎樣做,你管着我我反而不舒服!”我不耐煩的說,母親看着我,只是搖了搖頭,動着嘴不知說什麼。
沒面子的惱
那是一次家長會。說實話,我真的不想讓母親去,我們是鄉下來的,本來家就窮,加上母親向來節儉,自然母親的穿着打扮就不如城裡人,同學們異樣的眼光讓我感到不安,難受極了。當有人對我說:“麗,讓你母親去戴一個假髮套,她的頭髮枯得像干穀草。”那時我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回到家,沒想到母親又開始嘮叨了。“麗,老師說你成績下降了,是因為你的心思沒有放在學習上,總是想着怎麼打扮自己,媽給說過多少次,要一心一意的學習,我們現在雖然窮點、累點、苦點,只要你努力學習,以後我們就會有出頭的日子,我們也會和城裡人一樣的。麗,你上課有沒有認真聽講?作業有沒有認真做?改錯有沒有落實?你爸說過學習是自己的事,還有每天吃的牛奶雞蛋不是養軀體的,如果你不……”“夠了,夠了,我怎麼沒有認真?你憑啥說我心思沒有放在學習上?你整天就知道嘮叨,你知道同學們怎麼說我們嗎?我們是鄉巴佬,說你的頭髮像干穀草,我愛打扮還不是為你們爭面子!”……母親看着我,眼中包着淚,動着嘴不知在說些什麼。
流淚的悔
麗想到母親只能搖着頭,不知該說什麼;眼裡含着淚,不知該說些什麼;想到在田間像牛一樣的父親……心中像有什麼東西堵得慌,淚水猶如家鄉的青江水順勢流着,過去的一切會隨着流水而遠去嗎?
麗將怎樣歡迎母親歸來?
麗正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