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拆了可以重建,錢沒了可以再賺,但那時的記憶,逝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別因為愛而虛偽,別讓這個世界的不堪淹沒你,認清它,再去愛它。
——題記
那是一幢很老很老的房子。二樓的天台上,經常會有大量的石灰脫落下來,露出裡面青灰色的水泥。屋檐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燕子在這裡築巢了。房子前的打穀場上,堆積着一個個像蒙古包一樣的谷垛。一隻黑色的狗被拴在門口,那也是一隻很老的狗了,它似乎是和這房子一同誕生的。整天亮起它那已經看不到什麼的眼睛,只有神情依舊像年輕時那樣冷靜、警惕。
這也是一個小女孩的家。女孩的爸爸在房子前種了幾株月季,在前面就是一望無垠的田野,田野的盡頭是唯一一條通往這個村莊的羊腸小道。每個月按時開放的月季,也為這幢老房子增添了一縷飄渺復古的情調。每天女孩放晚學回來會去探望月季,看看有沒有開放,再到門口和那條老狗打聲招呼,最後穿過房子的後門,去和在給蔬菜澆水的媽媽聊天,最後一家人在房子里共用晚餐。女孩對爸爸說他們一家人要永遠住在這裡。
但女孩不知道,永遠是多久。當爸爸帶着喜憂各一半的神情對她說:“房子要拆了,我們要搬走。”時,女孩想哭,但卻不敢。她跑出去了,那些村民也知道了這件事,正說得眉飛色舞。女孩聽見有個人這麼說:“太好了,終於能住進大房子了,我早就厭倦了這老房子,隔三差五就要維修,真麻煩……”女孩迷茫了,為什麼他們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一點都不依戀嗎,這可是生養的土地啊!難道為了利益什麼都能放棄,為了更好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要變得那麼虛偽、貪婪。女孩抬頭望向月季花,連它們都為這些利益熏心的人感到慚愧,默默地合起了花瓣,原來,人心變了,花開也寂寞,風情也蒼白。
後來,女孩還是搬走了。搬進大房子的她,看着每家人緊閉的門窗,感覺到了距離,空蕩的街區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今天,某某某又買了新汽車,某某牌的,可貴了……”又傳來了那包含了羨慕嫉妒的議論,女孩苦笑,離開了那片她所熱愛的土地,她再想愛這個利欲熏心的世界,該從何愛起。那些已被利益操控的人啊,趕快驅走心靈的黑暗,讓世界重新充滿陽光!
初三:何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