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的《雨巷》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天氣吧?陰雨一直持續到整個下午,陰沉沉的天空如人憂鬱發愁的表情,使黃昏和黑夜提前來臨。
我正鬱悶的撐着傘在院子里摘丁香花。絲毫感覺不到愧疚,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可惜折花也不能使我的心情好上分毫。有行人走過院前的小道,不可理喻的瞥了我幾眼,無聲的指責我的罪行。我只當沒看見,甚至想把花枝也一併折下。
鄰家大我幾歲的姐姐撐着傘緩緩走來,亭亭的漫步在雨中,彷彿她才是這城市中的主色調,而雨中的景色只是她的背景。而這時,我不禁想到了古人的一句詩“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她面帶微笑的,溫柔的碰了碰殘留的小花。然後對我說:“你知道嗎?這花種是我無意間撒下的。”我怔了怔,停住動作。像是一個強盜,罪惡感油然而生。
“沒事。我不是在怪你。”她的微笑依然停留,“我剛剛說,我是無意間撒下這種子的。我根本沒想過它會發芽生根,可是你看,他們現在生長的多好。”
我開始重新審視這些花。剛開始,它們在我眼中毫無美感可言。像是枯枝敗葉,註定要化為腐朽。而現在,眼前的花兒像是充滿了生命,即使他們逃不過枯萎的命運,但還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展現自己的魅力。看着滿地的花瓣,我突然覺得恐慌。
它們最初也不過是被人無意撒下的種子,但他們卻能衝出層層厚土,在水分缺缺的土壤中獲得一點點的營養,在其他已長出芽的植被中堅強的生存,只為了有一天能夠獲得充足的水分,得到太陽溫暖的照耀。她們如此的堅忍不拔,而一株花都有這樣的堅持和毅力,我為什麼不可以。
心中的污垢在這時被細雨洗刷的乾淨,展現彩虹一般的絢麗。
我會記得這天,這雨,這人,這丁香花。和《雨巷》一起,埋在深深地記憶中。
初三:趙田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