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空房,靜坐如禪。坐觀窗外——伶仃而又渺小的星輝閃爍在暗黑無垠的天際。如此的渺小,卻還在極力地光明整個世界。我低下頭,靜靜地沉思着。突然一縷清風席捲而來,恍然間把我帶走……
親情·高溫的身軀
我睜開朦朧的眼睛,定了定神,發現自己正搭在父親的車上。風無情而迅速的向我襲來。驀地,我感到頭劇烈地疼痛着,眼睛模糊不清,耳朵嗡嗡地作響,周圍的世界旋轉着。我知道我的體溫已超出正常——我發燒了。
我無力地倚在父親的背上。“怎樣了……把手也伸進我的口袋裡吧……坐好了,很快就到醫院,放心……”父親溫祥地說。我緊緊地抱住父親,我撐不住了,我的熱淚不知不覺地湧出了眼眶。身體承受着火焰般的溫度,我的心也感到了不一樣的熱度,不一樣的溫暖……
那無比的疼痛,那灼燒的溫度依舊無情地吞噬我的身軀。我靜靜地倚在父親背上,雙眼無力地閉上。我的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我在享受着這一切。風依舊如此的無情——悄悄地滲進我高溫的骨頭裡……
一縷清風把我這弱不禁風的身體飄走。我帶着那無奈與留戀,還有那溫暖的眼淚,靜靜地隨風飄走。
友誼·紅腫的小手
我伶仃地站在操場上,凜冽的寒風刺痛我的身軀,讓我顫顫巍巍地打着寒戰。我立刻用雙手擁抱着胸膛,突然發現我的雙手是如此的溫暖。
我驚訝地抬起雙手看了看——一雙手襪緊緊而且溫暖地套着我的雙手,寒風無法從這手襪中找出隙縫鑽進去,只能在手襪旁來回徘徊,等待逝去。
這手襪不是我的,是誰的呢?我疑惑地四周望望,遠處一個男孩正在玩耍着,他不停地摩擦着他那紅腫的手。不錯,這手襪是他給我的——“呼……呼……”地,我向毫無血色的手呼氣着。突然,一雙手襪落在我大腿上,我順勢往上看,他,臉上布滿害羞的紅印,雙手插進口袋裡。“我的手熱得冒汗,可我媽硬要我穿……我不穿了……你穿吧。”說完他就走了,沒有回頭,手依然插在口袋裡。
我把手襪脫了,手已經“重生”,顯示出原來的顏色。我把手舉起,面對着太陽,顯得透紅透紅的……
一縷清風又吹了過來,把我帶走了。我微笑地留下了那雙手襪。
師生·親切的訓導
我安然地落下。驀地,一種嚴肅的氣氛直逼着我。我茫然地發現自己在老師的辦公室里。老師直視着我而坐着。她望着我,銳利的眼神如刀割般刺痛着我的皮膚。
我頓時心裡冒出一種無名的恐慌。體溫一下子變涼了。我不敢看着老師,我低着頭,手不停地弄着校服,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最近似乎都無心上課的樣子……你的成績差了很多……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很難考上好的高中……”老師嚴厲地說。一陣風吹了進來,吹亂了我的思緒,我一時無語。“你的思維其實不錯的……你欠缺努力……努力點,你的成績就能提上去……”我抬頭望了望她,眼睛依然銳利,還有那一絲絲淺紅的祥慈的血絲。“你要加油啊……現在競爭很大,沒知識沒才能,拿什麼跟別人比呀……努力點,知道嗎?”
我望着她,眼睛是如此的溫柔,如柔水般,我的心完全浸沒在其中。我用力地點了頭,肯定地應了聲“嗯!”。
一縷清風又吹了進來,又把我吹走了。——帶着老師的教導,滿意地走了。
我定了定神,自己仍在隻影空房裡。遙遠天際,那伶仃的星輝還在極力渲染着世界。他們照亮了我的世界,伶仃的卻發出了耀眼的光輝。
一縷清風又來了,我沒被它帶走。我知道,我已不需要那縷清風了。
廣州市鐵一中學初三:馮梓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