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來說,今年的秋來得有些晚了。往日的課本才上一半呢,她就來了,可今天,一冊的書已盡數上完了,她才姍姍而來,裹着一身的風塵。
我知道她總有一天會來的。因為對於自然這是不可避免的次序,可對於我,這更是無可逃避的輪迴。好想吸幾口清新的空氣,但卻發現四圍的窗已悉數關閉,連同前後的門,教室里排坐着近六十名同學,但無一例外,都在張大嘴巴,提高嗓門,竭力凝神。明顯地感覺到一股壓抑,難以抵擋地侵襲我的腦門,我縮了縮脖子,清了清嗓子,調整完了,又隨着“人云亦云”的習慣做了起來。這個秋天的清晨,我在重複地做着“張嘴記憶”的循環活動。
這樣的活動是難免的,因為這一切均是為了那一個對於我的輪迴。正如這秋天,她姍姍來遲,但仍無可逃避一般。
本想照例午睡一會兒,可陰沉的太陽臉上無一絲快樂。涼風四處奔走,傳播着人們顫抖的消息。天氣漸漸冷了,因為我感到風吹在臉上漸漸地使我更為清醒了。連太陽也懶得給我溫情,我敢斷定這是深秋了。何況這還是在晌午。天空的光線使我產生一種泛白的感覺,沒有願意畏縮在被窩裡,何況如此陰冷的天。教室里依舊是鐵桶一般封死,一進門,便有一股渾濁的氣體襲來,來不及掩鼻,大腦中的習慣成份已開始執行這一適應的過程。一片低頭奮筆疾書的同學們似乎迫不及待。我還能如何,等雨視之已不可能,只得快速地複製他們的動作。
秋風吱吱地吮吸着窗子。就似我在無形中拚命地啃着這堆精神食糧,她在遠方讓我冷,讓我生畏,我也只得如此,填飽肚皮,等不得消化,再來一次,以此積蓄一點抵禦她的能量吧!
這天怎的黑得這麼快,草草地扒了幾口。食堂的菜仍舊是那樣難以忍受,對胃的虐待比起秋風對落葉尤過之而無不及。這已無謂了,因為從來沒有仔細品嘗便已下咽了。趕忙向教室奔去,好像只有這隻鐵桶才最為安全似的。還有18000秒,就可以睡覺了。好嚮往,那酣然之夢的樣子……
夢總是讓我失望,遠處她正伸出手,她的汗手在空中召喚我,讓我不自主地抬腳向她走去,她給我一面鏡子,映出的竟是滿身傷痕的我,忽然它竟變成一張血口,向我撲來,我來不及躲閃,慘叫一聲“啊??”。這一聲從那個虛幻將我拉回現實,餘音仍在徘徊,遠處的鐘響了……
天涼好個秋,我卻無法體味到,換了場景,換了主角,感受或許就變化了吧!唉!心涼好個秋……
秋這樣地來了,我早已備足精神來迎接她,正如我正存儲能量用心等待明天對於我的那一次輪迴一樣。五月的風也許會清新些吧!但願會有全部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