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只知道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黑夜也被染白了,唯獨那天際是黑的,加頎趴在窗上,看着這不一樣的世界。
“阿婆,幫我倒點水好嗎?”
阿婆倒了杯清涼的果汁給加頎,甜甜的果汁沁入人心。
“謝謝阿婆”加頎甜甜的說,“我媽媽去哪兒了,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太太今天下午出差了,沒來得及告訴你。”
“哦,爸媽都出差了。”
“對了,最近阿婆家了有點事,要回家幾天,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沒事,不用擔心。”
“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我睡不着,我想彈會兒鋼琴。”
“嗯,你彈吧。”
空蕩的別墅里響起了動人的《月光曲》,加頎最喜歡貝多芬,他總覺得貝多芬的旋律中傳遞着不可毀滅的脆弱,阿婆在動聽的音樂中漸漸入睡了……
窗檯下蹲這一個男孩,和加頎差不多大,他的臉凍得通紅,雙唇也裂開了,他不時地舔舔唇上的血,他似乎舔到了死亡的血腥味。不過現在,他感覺好多了,他覺得這跳動的音符勾勒出他延續的生命線。他想恨,想用盡全力去恨傷害她的親爸爸和後母。可他已經沒了去恨,只能把疼痛和恨在雪中消融,留下最後的力氣。
慘淡的月光不規則地塗在窗上,再透過玻璃,灑在加頎的臉上和琴鍵上,那天從醫院裡出來后,加頎更不愛說話了,應為她失去了健康,也失去了快樂,即使她擁有富裕的家庭,即使她擁有一架許多孩子都夢寐以求的三角鋼琴,即使她擁有美麗和智慧但她終究沒有一絲髮自內心的快樂,她甚至在想,這個世界上只有貝多芬懂她,也許吧,她快要去見貝多芬了。加頎從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體很是虛弱,那她昏倒后,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身體更弱了,死神隨時都有可能會帶走她。加頎不停地彈着《月光曲》,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
男孩靠在窗檯下,他已經在窗檯下過了三天三夜了。他又冷又餓,身上還有傷,他的生命在旋律中慢慢逝去,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在不停地為他彈琴,但他知道,音符的休止也就是他生命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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