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個人,一顆心,獨自行;白頭首,細角鬢,磨沙難,畫沙易。——題記。
海角潮漲,靜靜的沙沙聽進了人心。海,格外祥和靜謐。無風起浪大抵是在說這景象。腳丫踩在涼薄的海面上,清冷的氣息透過腳底滲入到全身,在這初夏的天空分外安撫人心,浪拍石打,乘這如此良辰美景,似感周身的一切都可遺失,卻唯獨盼望停留在這一份安然若素的美好中,凝結永恆。只是,孤影成單總也比不過知音成雙。
我們,永遠高估自己,低估他人;我們,永將自己看得無比高潔,卻將他人視作螻蟻;枯木成枝,菱角冰霜。我們,並無任意姿態妄論他人,因為,我們沒有權利。
我想,人心總歸自私,為了利益總能出賣他人;我們都太以自己為中心;目空一切,盛氣凌人。火雞般的眼高於頂實在令人作嘔,總感惺惺作態。所以,看待他人之事,總少了一份淡雅,多了一份世俗之心。將自己放在心口,易;捧他人將於心尖,難。可我們都忘了,心口與心尖並不實存衝突。
無人會願自己獨人終老,也終是希望得到知音相守,似朋友似親人,相知相守,溫情長流。這,是偉大的願望,畢竟,無人生來就享受孤獨。
我們的時間很多,足以讓我們肆意揮霍,我們可以尋好友覽伯牙,可我們卻並未如此。是時光攔截嗎?不,是我們自己選擇孤手稱城;以我們的一生,擇一城終老,縛自己永生。我們寧願永待那小小的一片孤城中,卻不願觀賞城外的清新寧靜,猶如井底之蛙,躲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牢”里。
原因為何?我想,所謂世界危險,人心叵測,不過一句理由,真實的是我們的心在逃避撤退。我們總歸在那小小的空間作繭自縛,讓自己困堵在石堆成山的圍城中靜待安生。然,再高,那堆成的也左不過是一座山。
不走進世界何知人心叵測?不走出自我何知良友諸多?我們將自己的身體包裹了數層的保護,成了一道堅硬的矛盾,設下心防,止他人卻步而返。
一個人的感情終究無彩黑白,一個人的世界終究黯淡無光,一個人的生活終究枯燥乏味,一個人的死亡徒留無數聲嘆息。青春,光陰,這些如同沙漏一般磨洗自前。你將沙漏倒流而行,重新來過卻也終不過將前段的過程重路而去,一切還是原點在即,無歸動?。
黑暗無邊,寂深長夜無路而行,驀然怪誰冷受孤獨,從不好受。如果待到我們滿頭白鬢,終讓皺紋鐫刻在額上,我們身邊卻從無一人來到,這感覺是否比黃沙掩埋自己而更窒息?鑽石是耀眼成潔的,砂礫是暗光渺小的,無人問津;可,當砂礫褪去黯然的外衣,它還是它;但,鑽石閃爍無比的白光已然狼狽不堪。我想,華美的光華下是易碎脆弱,渺小的成色上是奮鬥堅強。我們如同砂礫,卻總以自己是鑽石,於是一步鑄錯,步步成錯。
我們的青春是有際的,所以希有望之際,覓一知音,掙脫作繭自縛,破繭成蝶。
依舊是初夏海岸,細浪,輕撩人心,在這一切美好之中,我繼而閉眼冥想。海,很藍,像人心一般琢磨不透,卻像砂礫一般綻放聖潔。
作繭自縛,時光斑駁。——後記。
初二:趙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