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一個蘋果安靜地躺在桌子上。有一點不同,這個蘋果缺了一個口……
——題記
每天在題海中苦戰,在老師家長的“重高重高”聲中機械何人任何物停留住我的腳步,在學校和家兩點之間穿梭學習,在壓力中成長,來去匆匆,從不為任人任何物停留住我的腳步。我知道我已經初二了,這個魔鬼的初二。我知道已經夏天了,這個失措的季節。我知道已經六月了,這個灰色的六月。我知道已經十三歲了,這個註定迷惘的雨季。
我在想,美到底是什麼。是一張滿分卷?是一張獎狀?是一個競賽名次?還是一張重高的錄取通知書?如果是這些,我想母豬可以稱得上是爬樹高手,蝸牛可以算得上是長跑冠軍了。
某一天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感到異常煩躁,莫名的絕望。因此我居然放慢了腳步,走到一個林蔭小道,漫無目的地徜徉。菲菲細雨啪啪地打在我的臉上。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走着,心事點點滴滴浮上心頭,為我的似水年華默哀。 曾幾何時,爸爸說要給我買一件漂亮的連衣裙,可最後卻變成了一本本厚重的參考書。
走着走着,我突然發現路旁有一家小店,很寂靜,悄無聲息,我差點以為是童話中小精靈們建造的房子。這是一家很精緻的咖啡店,裡面沒有過多的裝飾,但卻簡約整潔,看慣了喧囂浮華,卻也覺得耳目一新,另人歡喜。我不由得走進去,裡面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一個像是店主的女人。很明顯,這樣僻靜的地方是鮮為人知的。我走進去,沒有往日熱情地招呼,她只是抬了抬眼皮,便不再理我。這使我對她產生了興趣。我很奇怪,這樣的老闆娘這樣的店,怎麼還不倒閉。
我坐到餐桌旁,猛然發現餐桌上擺放着一個蘋果。視線中,一個蘋果安靜地躺在桌子上。有一點不同,這個蘋果缺了一個口。這個蘋果很可愛,唯一的遺憾就是它的那個小缺口。原本清亮的黃色果肉經過一系列氧化反應最終變為深紅的肉色,另人沒有了吃它的慾望。奇怪的小店。桌上不擺放一些花,卻放了一個缺口的蘋果。這使我對這家店更感興趣了。我開始打量起這個老闆娘,素麵朝天,沒有一點粉飾,乾淨得使人賞心悅目。我猜想她大概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吧。
以後每天放學后,我都來到這家店,而每次我都能看到餐桌上的那個蘋果,當然總是缺了一個口。兩個星期後,我終於忍不住問到:“為什麼餐桌上總有一個缺口的蘋果呢?”老闆娘抬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不覺得我們每個人都像一個被上帝咬掉一口的蘋果嗎?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總會有缺點,就像一個有缺口的蘋果。”霎時間,我看見大片大片的憂傷在她的眼中彌散開來。我突然也覺得好悲哀,莫名的傷痛,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大朵大朵的漣漪寂寞地在我的心頭蕩漾。我逃似地衝出咖啡店。
以後幾天,我都沒有再進那家咖啡店。我沒有那個勇氣。我不知是害怕見到老闆娘無助的眼神,還是怕我再待下去,我的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我也不知為什麼,不知是同情她,還是同情我自己。我還是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學習,學習,拚命地學習。只是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缺口的蘋果,那個滿載着老闆娘心事的蘋果。
有一天,媽媽給了我一個蘋果,當然,完好無損。這個蘋果在我的手中轉來轉去,我在思考一個有關蘋果的問題。接着,我在這個蘋果上輕輕地咬了一口。只那麼輕輕地一口,原本完美的蘋果上留下了我的齒印。確實不怎麼美觀。我敢打賭,沒有一個人會再樂意吃這個缺口的蘋果。我開始替它難過了。這個蘋果在我的手中不斷地翻轉。我把它擺到我能看到的最好角度,以便它以最好的姿態呈現在我眼前。這樣看着,它彷彿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蘋果,沒有缺口。其實我知道那個缺口就在蘋果的背面,只是我看不到而已。我在想,上帝的確是在沒個人出生的時候咬了你一口,但上帝是公平的,沒有人是完美的,有的人缺口大些,有的人缺口小些,僅此而已。而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並不在於缺口大或小,而是在於你將你的缺口擺放在哪個位置。有的人將它放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只是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人們眼前,就像這隻放在我手中的蘋果,雖然有缺口,而我卻看不見,人們依然喜歡它,這些人只會不斷地完善自我,表現自我,所以即使有缺陷,他依然優秀。而有些人只會一味憂傷,只看到自己有缺口的一面,自卑,自暴自棄。事物都有兩面性,所以當你為什麼事感到煩惱時,不妨換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得承認我的心靈的確受到了觸動,By this apple with a gap。我很興奮,我立刻跑到那家咖啡店,想要告訴那個憂傷的老闆娘我的發現。可是到了那裡才知道原來她已經把店轉讓了,自己離開了。
這樣,一個故事的結局就是這樣而已——就是這樣簡單。原本以為還會有很美好而意味深長發人深省的結局,而事情的確往往不繞着人們所想象所期待的軌跡運行,出人意料,顯得突兀。也許是此篇文章的作者對此感到厭煩,草草結尾,不多言語,寥寥數筆,收了尾。如同一個歌唱家唱到了高潮部分,正當嘹亮高歌時,突然出現了戛調,令人懊惱。其實本篇廢話也頗多,敬請諒解。
後記:我依然是我。在冰涼如水的城市中漠然穿行,來去匆匆,?大的城市,而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學校;會在一落落的參考書中睡着,夢裡囈語質量守衡與三角函數;上課的時候會認真聽講,一直保持我模範生的形象;很少和父母頂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乖乖女;衣服乾淨且笑容明亮,眼睛很近視什麼都看不清但對於化學方程式尤其敏感;會在做完多少道數學題和多少道物理題和多少道化學題絞盡腦汁筋疲力盡后依然失眠,第二天頂着一對熊貓眼繼續做題……(好象抱怨太多了)我還是我,並沒有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蘋果而改變我的命運,這就是宿命。只是我不再默哀,為我的豆蔻年華,只是輕微地嘆息。這嘆息並不是哀怨,只是一份對於青春的感慨,正如呼吸一樣自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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