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時候遇見你的?2009?你錯了。
是在那個鐘愛滑滑梯的年紀吧!小小女班長在講台上威風凜凜地比劃手勢,看得坐在角落裡的我一陣發獃。在那個嚼大白兔奶糖嘎吱嘎吱的2003,恐怕你早已規劃好了女漢子的未來,而我卻是嘎吱嘎吱咬着奶糖一遍又一遍滑下滑梯。
一年後,我踏上了他鄉的求學之旅,從此與你們分離。有一個地方,有滑滑梯,有大白兔,還有一襲黑色長裙長發及踝的老師。對嗎??
再次與你相見卻是六年後了。2009。2009的我已經蓄起長發,無奈因車禍被禁錮在石膏里的右腿,坐在同樣也秀髮飄飄扔十顯自然卷的你面前。你的面容和這青木滿校、彩灌滿園的學校一樣一點點在改變。六年前你的樣貌和滑滑梯和大白兔奶糖的甜味一起被保存在被塵封的堇色時光里。在你塵封的流年裡,那六年前教室角落的小女孩——你五十餘同學中的一個,在經過歲月的洗禮后,自然不可能銘記至今。2009的你用着標準的普通話微笑着問木偶般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抬頭那一瞬間,欲要微笑還你,卻又凝在嘴角。這面龐好熟悉好熟悉,卻又,卻又認不出來。我茫然地望着你,隨口獃獃地回答了,09年些許內斂的我居然加問了一句:“你呢?”你大方一笑,道出芳名。熟悉的臉旁而又陌生的名字,讓我陷入了濃郁的迷霧掙脫不開。“小貓!回家了!”窗外傳來一聲吆喝。“這是你的小名?”我脫口而出。你輕輕頷首。“你小時候叫小毛吧?”我激動地叫道。你微微蹙眉:“啊?!這等糗事也被你知道了?”我又把你從堇色時光尋了出來,還幸運地更新了記憶。我抓住你的手臂,你馬上伸手扶住我。我勉強用完好的左腳支撐着,一絲驚喜從嘴角滑出:“我們六年前就認識了。”你好啊,2003的班長。你好啊,2009的紀委。
時間讓我們靠得越來越近。我們有着一樣開朗樂觀的性情,一樣火爆的脾氣,一樣細膩的大女子感性,還有一樣的錯亂門牙。
流年讓我們形影不離。我們一起走過了衝突不斷的四年級。我記得清晨一進教室前門定會因意見的不合針鋒相對,而傍晚一出教室後門定會忘卻所有不愉快的事,相伴而歸。我們一起走過了恬淡悠然的五年級。我記得每逢周末都會揣上自己攢的幾塊錢,去買各種味美價廉的小零食,一起漫過那長長的馬路,伴着柳樹,和着清風,閑坐於小橋之上,嘆流水賞荷花。我們一起走過了情緒動蕩的六年級。我記得畢業別離的不舍總是牽動着我們的心。最終情至深處無法自拔的總是我,故作堅強的你會一把一把擦乾我的淚珠,轉移我的注意力去和你打鬧。坑坑窪窪的操場上那一個個小水池水花四濺的情景已經永遠永遠刻在了我心裡。心上的,是不朽的。
我們是什麼時候離開母校的?
2012的夏天。
2012的7月1日,你面對着校園不願離去,“不會流淚”的承諾讓你倔強地抹下了一把又一把的淚珠,卻還是止不住。
2012的夏天給了我太多太多。無論是你,是詩琳,還是他。
你問我為什麼懷念2012的日記里沒有我。
因為你是我的永遠,我才不會懷念你。
初二: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