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章曲譜】第一章軒闌閣(一)
一曲軒闌,兩人邂逅。軒闌、軒闌,軒何以動闌。殊家我生在殊家,並不是因為我姓殊,而是因為我是最特殊的孩子。“殊兒,別貪玩,早些回家。”“知道了。知道了。”殊白連忙回道。踏出了殊家我才吐出了一口氣,呵、虛偽的嘴臉,噁心得讓人直想吐。可她必須陪着他們演戲,只因,她是,最特殊的。華燈初上、輕吟淺唱。“姑娘,買一個面具吧。”一個戴面具的小販對着殊白說。這個小販為何帶着面具買面具?莫非是為了更好地賣這面具?還是……我懶得多想,眼前一亮,看見一枚白色紅梅的面具,頓時就移不開眼了,拿起那枚面具忍不住就戴了上去。卻見那小販不見了蹤影,“還未付錢就走?”有這麼賺錢的么?好奇怪。看着白面具的質量就知道是價值不菲,一個小小的商販能有這麼好的面具么?而且除了那枚白色紅梅的面具其他都是一些劣質的面具,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一直籠罩在陰謀之中,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痛痛快快地玩一次。忘掉殊白這個身份,忘記這個人,忘掉。歌舞昇平,四周都有青樓開的盛宴,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是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群。殊白走到一處偏僻的白梅樹旁的湖邊,看着幽幽泛着遠處映照的燈光的湖面,不知為何又不快了。煩悶的拋了一個“打水漂”一連跳躍了十五次才停下,“撲通——”才落進水中,我自小就用這個方法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我還記得,那是小時候遇到的一個小男孩教她的,記得他的名字中有一個黑字,所以我就擅自叫他小黑,而他也叫她小白。當時他為了小黑這個……昵稱還變扭了好久。只是,如所有故事小說一般,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最後,他還是離開了。沒有人會為你拋下全部,也沒有人把你當作全部,這是我堅信不移的。即便是他,即便,那時,他們還年幼。一聲琴音打破了我的思緒,離愁的音序,波動的琴弦,撩動了我的心。不知不覺我被那凄涼的琴聲吸引了過去,只見,在白梅的盡頭,有一個男子,同樣帶着面具,只不過是白色墨梅面具,他穿着一身似雪的素錦,靈動的琴音自他修長的指尖緩緩流出。不知為何,我看他的身影越見模糊,撫上臉頰,竟已淚流滿面,那是淚水么?自我被拋棄之後,我再未為誰流過一滴眼淚,而如今,竟只不過聽了這琴音就淚流滿面。掩去臉上的淚水,不動聲色地聽完這首曲子。“姑娘,幫這首曲子取一個名字吧。”那人未轉過身來。“軒闌。就叫軒闌吧。”高軒離寒,撥琴撩闌。“好,好名字,高軒離寒,撥琴撩闌。”他怎知?莫非……“小白,小白。我告訴你,師傅教我一獨門絕技,想知道是什麼嗎?”小黑一臉期待地看着殊白。而殊白則百無聊賴的說了一句,“哦,想。”然後小黑就興緻沖沖地告訴小白,“我能窺探人的心裡哦!厲害吧。”“小黑,有本事你就猜我現在在想什麼啊。”小白一臉邪惡的笑容。“小黑是個大笨蛋。。。哦、你耍我,可惡的小白,看我怎麼收拾你。”“小、小黑?”我略帶疑問。“嗯?什麼?”他問。“沒什麼。”我轉眼想了想,怎麼可能,小黑那麼可愛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淡漠、神秘的男子。其實,他只是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才遲疑了一會兒,原本,他便是那個小黑,只不過經歷了許多他不想經歷的事才讓之前的小黑變成了如今似不近人情,神秘的男子。“小白。”他說。“啊?!”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稱呼我,只有小黑和她才知道小白和小黑這兩個稱呼。“小白。”他又喚了她。“小黑。”殊白終於緩過來了。也許是因為太累了,也許是因為,我漸漸迷失了意識,我現在才發現小白這個稱呼竟然比所有的名字都好聽。“小白。”“小白。”“……”=======================黑白祭=========================隱隱約約,我竟看到了我人生的結局。翌日朦朧中,瞥見小黑的模樣,小黑。小黑。不要走。小黑。。。“你醒了。”“小黑。”我睜開眼,“這是?”他嘴角微帶笑意,“軒闌閣。”我睜大了眼睛,他又說,“你是因為最近太疲累才造成昏迷。什麼事把你累成這樣,小白?”我本是不想說的,但是,一旦他叫她小白,她就瞞不了。“小黑,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他皺了皺眉,似乎正在想什麼,他沉思了一會兒,“燕墨。”“燕墨。小白叫殊白。”“殊白。小白。燕墨。小黑。”他似乎苦澀地笑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笑,在我知道后已經是在很久以後了,久到,我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怎麼了?”我疑惑地看着他。“沒什麼。”他似乎又恢復到昨夜我第一次見到他彈琴的摸樣,既陌生又冷漠。我們都沉默不語。半響,他說:“你回去吧。”接着轉過了身,似乎極力不想面對我。“那我能、來找你么?”我小心翼翼地問。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的小心,好像不想失去唯一一個不虛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說什麼,我想,他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就算我知道他的名字以後也未必找得到他,因為我連他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他一直帶着那白色墨梅面具。我默默的爬下榻,就在我將要踏出這個門檻時,一道聲音驀地響起:“可以。”隨後他摘下了面具走到我面前,撩起我披散的青絲,眼角微帶笑意,“殊白。記住。燕墨。”當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我愣了愣,隨即皺了皺眉,在我看來,若是小黑,長大之後應該沒有這麼白凈,莫非他不是小黑?因為我給小黑取名為“小黑”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確長的蠻黑的。狹長的睫毛似羽毛般覆在他的臉上,精緻的臉龐,微薄的嘴唇,這時我已經知道他不是小黑。不知為何我還是毫無防備地也摘下面具,“燕墨。記住。殊白”。他微勾了嘴角,我也對他笑了笑,因為這時我們心中都已經十分清楚了。我轉過頭,離開了這個地方,就在我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我停了下來,看着這間屋子的提名——軒闌閣。都說字如其人,果真,這三個字如他一般,張揚而不失內斂。我沿着原來的路回去,看見那滿樹的白梅,不僅笑了笑,隨後又離去。卻不知,在我離開這間屋子后他也走了出來,他看着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沒有放過我每一個表情,待我走後,他又駐足在白梅林,似笑非笑地說:“暗香浮動疏影斜,風遞幽香素艷來。香蕊含初雪,她在林中笑。”初二:鄧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