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有一個人牽着我的手告訴我許多很重要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似乎在妄圖着什麼,那時候,他的黑髮沒有白髮多。
小學時,這個人對我說:“你是一名小學生了。你上學了。”我不是少先隊員,我只是一名小學生,但是我有紅領巾,在四年級的時候,領到了少先隊員的胸章,但是現在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這個人的全身散發的是一種我怎麼也看不懂的氣息,淡淡的還帶着憂鬱,叫我如何不想他。
每年夏天,他都會變着法子帶我出去旅遊,我總是無奈的撇撇嘴,然後說不想去。我知道他想讓我領略祖國風光,我卻總是忤了他的意。他偶爾也會裝作很嚴厲的要打我,而我總是笑他沒有權威。我家不喜歡有日曆這種東西的存在,他也從來不買。
有手機夠了,這已經可以知道時間了。
我和他你一言我一語,像兩個孩子一樣的喋喋不休,侃上幾個小時。舉一隅而以三隅反,這就是他教會我的道理。“對了,老爸,這道題怎麼做,我不會!”我攪着杯中的枸杞,它一直浮在上面,就是不沉下去。他拿過試卷,有時候會很耐心地解釋着,有時候就是很隨意的說:自己想。到這時候,我就知道了,其實這是他也不會了的時候才會露出的深沉表情:重在思索。哈哈~每當想到這裡,就不由得發笑。
他簡直是太開明了,但是有時也非常的嚴厲。他總是會如同夫子一般地說,你們老師說的,你們老師說的。學校說不準孩子玩電腦、看電視,他卻從來沒有聽過。他抱着自己的幻想,我知道。他總是說自己的文筆比不上我這個孩子。可是他可知,經歷過世態炎涼之人,本來就是一部壯麗又平凡的史詩。
他重在融入,他可以了解孩子,可以和孩子打成一片。我很慶幸。
他偏執於心理學。說實話,我討厭學習心理學的人。一天神經兮兮地以研究他人心理為樂,卻什麼都不知道,站在遠處,漠不關心的看着那些經歷痛苦的人們。他們的大道理就有用嗎?有時我恨。但是他說,這是基本需要。基礎心理學和社會心理學什麼的,心理諮詢師多好。然後他說我心理變態。然後我說,我是啊,近乎病態的迷戀着你的肉,然後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他總是夾雜白髮,卻叫我如何不想他。
他不愛照相,他喜歡給別人照相,他會用那個快門按鍵迅速的記錄下那個勝利的手勢。他告訴我要注重生活,於是我聽了,我不玄幻了,我的文章在嘗試人間煙火。我突然發現,我想他,不希望與他分開,我愛上了那個被我曾經鄙棄的感情。
他,似良師,卻又恆益友,叫我如何不想他?
常州金壇市第二中學初二:李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