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披在這座城市的肩上,沉沉睡去。
小雨含着一捧溫情洗禮着這座城,昔日商業化的喧囂,在此時此刻溫州里漸漸沉寂,只留得一片祥和,待着有心人尋找美的蹤跡。
遠處傳來一陣犬吠,但很快便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石階上的聲響吞沒了,我奮力打開木製的窗子,山裡的風帶着嚴寒吹拂我的臉龐,含着一抹溫情望着雨中的暨家寨。
狹窄的石制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些許帶着濕漉漉毛髮的狗在雨中奔跑。汩汩的流水順着街道的斜坡緩緩流下,在一處坑挖處匯成了一片水窪,對面,一位老人穿着陳舊深黑色大棉衣,望着遠方瀰漫的山嵐,織着手中的毛衣,兩個銀色的鋼針在上下有規律的交替。一位婦女,穿着一件棉袍睡衣,冒着雨跑出來收拾着濕透的被褥,嘴裡少不了些許咒罵。我的手冰涼了,同我的心一樣,此時的我只想在深邃而悠長的小巷一頭,奮力大喊,聆聽山的回答,裊裊春煙不知從何處冉冉升起,帶着一股噴香,包圍了這座古老的寨子,忽然又大風一起,吹散了煙雲,使得這座古老的寨子在山林里隱約可見。
彷彿時間凝固在山林間這座寨子里,凝固在溫州日新月異的臉上,但它的古老宛如青春亘古不變。
此時的她總是最美的。那些歲月積澱的塵埃,終將被這淅瀝的小雨沖刷的一清二楚,顯露無疑。每當我站在這古色古香的磚瓦上時,此刻暗淡的心,瞬間被這來之不易的驚喜,深深打動。
“賣麥芽糖咯!叮叮!……”一位足有五十的老人蹲坐在街道兩旁的屋檐下,身邊置放着兩筐竹籃,使得這原本就狹窄的朔門街更顯得窄小了,他望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手中不停敲打着由兩塊鐵板組成的“鈴”,叫賣聲四起,一位旅客駐足觀看老人的麥芽糖,來五塊錢的,好嘞!老人用一塊鐵板往成塊的糖上一抵,又拿另一塊往上一敲,一塊塊麥芽糖被敲了下來,老人拿出了底下早已退了漆的桿秤,往秤盤上一擺,順手一提,“不多不少,剛剛好。”“你這秤准嗎?”那位顧客被這純熟的技巧看花了眼,不禁問道。“准,當然准,其實俺只要掂掂就曉得價錢,三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白搭滴!”老人爽朗地笑了。
我的思緒在跳躍,素不知老人已喊了多少相同的話語,他那滿帶皺紋的臉龐積澱着歲月的塵埃,在詮釋他古樸的美麗。
小雨依然在下,多雨的溫州亦是古樸而美的溫州。
初二:倪田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