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宥遇見我時,我正和朋友吃着麻辣燙。
——嘈雜的小巷頓時萬籟俱寂。只有手中的麻辣燙還滴着蘸料,代表時間的進行。
——我從未想過5年後在這種姿態下用這種方式與左宥見面。
——記得初見左宥是在小學四年級。我叫寧小雨,學習一直不錯,在班裡算是名列前茅。這份殊榮一直保持到四年級,便被別人取而代之。這人便是左宥。他來到學校的第一天,所有女生都眼前一亮。不過因為在小學,人心純潔,不會多事,所以大家只是崇拜。後來我也開始對他留意,聽聞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後來由於某些原因,我們成了鄰居。才發現他是個才子,不僅學習好,鋼琴也很棒。我一心想要與他比試高下,於是開始學鋼琴。可是再怎麼練習,和他比起來,我也只是初出茅廬,永遠不能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就這樣,我們熟識了,成了朋友。經常在假期一起學習,一起玩耍。對於這些事,媽媽常說我這麼小不要和男孩子走太近,可我總不聽。有一次,左宥的家長有事外出,我便把他拉到家裡吃飯。了解左宥后,媽媽不再擔心,反而說左宥是個好孩子,要多多交流……
——到了中學,左宥突然搬家,再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沒了音信。像是從舊式錄音機里流淌的樂曲,突然出現了故障,留下一整片空白。
——可是緣分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就在我要把左宥忘掉時,他又一次莫名的以轉校生的身份出現在我高中學校里,並且與我同班。星期一的早晨,老師介紹他時,班裡所有女生的眼睛都在放光。當老師準備為左宥安排座位時,女生們一個個都挺直腰板,想要獲得老師點名的機會。這是左宥突然說:“老師,我申請和寧小雨同桌。”真是一語驚人,許多女生都嘆息為什麼不是自己。老師頓了頓,說:“也好,小雨學習好,正好你們也認識,能夠互相照應。”左宥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對我眨了眨眼說:“我回來了。”說的是那麼鎮定,如此寧靜。頓時我嗅到空氣中童年時幸福的香氣。
——與你相逢,無聲無息。
——他回來了,左宥回來了,他在我左右。
——不由分說,左宥成了所有女生的偶像,每天不斷的情書塞滿了他的抽屜,他卻都原封不動的退回。一學期下來,左宥和班裡人關係很要好,男生們天天找他打球,女生們個個想要和他說話,拉攏關係。期末考臨近了,我天天複習,卻不見左宥用功多少。仍然嬉笑玩鬧,以打球為樂。班主任找他談話,他很認真地說有把握,不過班主任可沒什麼把握。於是把我叫去辦公室,問我他最近的學習情況,我胡亂給老師說了些他認真的態度,並且請老師不必擔心。我總也想不明白,老師為什麼如此關心左宥,不過細想來,可能是班級平均分與她老人家的獎金有關,便竊笑。
——期末考成績證明所有人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左宥考了第一名。大家紛紛向他祝賀,他微笑的接受着。
——就這樣,高中三年的時光平淡無奇的度過了。同學們互相告別,留下聯繫方式,用相機拍下三年來的點滴記憶。照完畢業照,同學們紛紛離去,只有左宥仍在操場上打籃球。我對他說:“一起走吧。”
——微風,吹落空氣中最後一粒塵埃。
——“一起走吧” 一直走下去。
——左宥停下投籃的動作,籃球從手中滑落下來,在水泥地上彈起跳向另一邊。他從口袋裡掏出筆,拔開筆帽,在我胳膊上潦草寫下了一串數字,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給我打電話。”然後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聞到汗水的味道。
—— 汗水像是淚水的一部分。
——我們同走回家,在最後的岔路分別。我卻不知道這次的分別與下次的相見時隔五年。
——左宥又一次離開,這次還算不上不辭而別,至少留下了電話。不過回到家后才發現,那一串數字因為太潦草,使得1和7分不清楚,再加上汗水的浸蝕,那串數字就像是胡亂塗在胳膊上的塗鴉,沒了意義。我問媽媽知不知道左宥離開的原因,卻一無所獲。問班裡的好友,也都說不清楚。只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班主任身上。給班主任打電話,沒想到她竟然了解。原來班主任和左宥的媽媽是好朋友,他家出了點棘手的事情,所以左宥不得不轉學到這裡來,托班主任照看。
——我們彼此一同走了很長的時間,以至於連各自的聲音都變得不再敏感。
——回憶的點滴充實了我的腦海。
——夜晚路邊小攤仍然嘈雜。命運兜轉了五年,我又遇見了左宥。這就是緣分,是天定的命數。我們又走在了一起。
——左宥,左右,有你在我左右。
——從此,我們不再提起過去,只享受着遲來的幸福。
痛苦或幸福,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永遠,是你我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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