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去看馬戲,尤其當小丑出現的時候,我知道他們是孤單的,因為我就是生活舞台上的小丑,執着而不知疲倦的等待,等待謝幕之後,不知舞台之外,是否有人在等待着我?只有一次也好。
——《在謝幕之後》
小丑滑稽地在舞台上演繹着自己的悲傷,沒有人看見面具下小丑的淚。在小丑的世界,他永遠是為了那些無聊的看客而活,他耍刀,噴火,踩高蹺,吹笛,故意地跌倒失手燒到眉毛,讓看客發笑,而他卻在玩命。如果沒有了看客,他的人生沒有意義。彩色的大捲髮,紅鼻子和滑稽的步伐,在五彩的燈光下顯得滑稽,看客摸他的大鼻子,拿他開心,他也只是幸福地笑笑。燈熄過後,小丑收起自己廉價的笑,獨自品嘗那份憂傷。
其實,小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真正走進他內心的朋友,一個讓他真正想要取悅的人。於是,每次都很賣命的演出,可每次,他都等不到要等的人。明天,我一定能等到,我感受到了,那個人在向我走來。就這樣,在“希望,失望,希望,失望”地不斷交替中,小丑漸漸消沉,漫長的等待使小丑絕望了。
小丑落下了他舞台上的第一滴淚。
也許並不是第一滴,但這一次,觀眾都看見了,這是第一滴連觀眾都看見的落淚。當它掉下時,小丑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落下過那麼大的淚滴,真的,像一顆圓潤的珍珠,不,應該只能像一顆飽滿的豌豆。
小丑被開除了。他在這個馬戲團待了很久了,可團長依然不留情的開除了他。本以為自己的離開會讓看客遺失歡笑,可是他忘了,他只是一個過時的小丑,一個衰老的小丑,一個悲傷的小丑,人們並不需要他,沒有他,看客照樣可以娛樂,可以看魔術,看其他小丑更滑稽的表演。
小丑成了真正的小丑,孤獨,寂寞,可憐而可悲的延續着自己的生命。
只是他不知道,他有一個永遠缺席的觀眾,每次都買了他的演出票,可一次都沒去看過。那個人每次都在小丑謝幕之後看見他幸福的微笑,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小丑期待的微笑,為了迎接自己明天的朋友。
我只是卑微的小丑翻幾個跟斗就等你拍一拍手
人群散了后夜色多朦朧
月光也會跟着我
我不是孤獨的小丑
你笑了之後不需要記得我
燈熄的時候滿天的星空最明亮的是寂寞
——《喬克叔叔》
(根據一文改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