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走了,媽得了心臟衰竭,需要做換心手術。好不容易找到了支援者,卻不夠錢做手術。我和妹妹小倩很無助,小倩都兩天沒吃飯了。
被逼無奈我才想出了這個辦法。前幾天晚上在電視上看到湖南台的賑災義演。湘南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洪災,上萬人命喪之中,無數人無家可歸。我向妹妹提議借次口搞一個募捐活動,為媽酬錢做手術。起初小倩有所顧慮,沒答應。我說我們可以把規模搞小一點,不會有人知道的。但小倩顧慮的好像並不是這個,不過為了能讓媽早日康復,她還是答應了。
我借口做生意向二叔借了麵包車。我們還做了一塊橫幅,不大,寫着:情系大湘南賑災募捐活動。還有一個“捐款箱”。
第一天,我們來到了一個靠近郊外的小區。來捐款的什麼人都有,老人、小還、學生、老闆。捐的數額也都不用,大到五六百,小到幾塊錢。大多數人都是放了錢就走,但也有些人聲明要留名的,就隨便弄個表給他填了。那次湖南台的賑災義演,在屏幕下放有捐款情況,有的有留姓名。第二天我們換了個地兒,怕下次再錄節目時,他找不到自己的捐款數額以及貴名貴性而來找我們麻煩。
前兩天平安過去,我們已酬組媽做手術所需1/3的錢。我們兄妹倆一方面為這個而高興,另一方面卻安不下心來。這不單單是怕被揭穿。
第三天我們把車開到了離市中心較遠的湖濱廣場。附近有一家高級飯店,是有錢人來的地方。不過我並沒報太大希望。“有錢人”跟“人”,是兩回事兒。果然,來捐款的大多是附近小村莊的村民。儘管一次捐的樹木不多,但我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是誠心誠意的,希望災區人民早點重建家園。可我……
好不容易從那家飯店裡走出一個大款過來捐款,一捐就是400。我故意問:要留個名嗎?接下來,他的回單,談催、興奮、得意,刺耳。
下午5點多,我們快回去的時候,來了一個8、9歲的小女還。她皮膚微黑,扎了個馬尾辮,褪了色的襯衣襯褲,很舊卻很乾凈。她手裡捧着一個生了銹的鉛筆盒,用羞澀、小聲,卻蘊藏着巨大力量的聲音對我說:“書書,我捐款。”然後把鉛筆盒遞給我。我打開,吃驚地發現裡面裝滿了1元,5角,1角的硬幣。我專心的數這些沉重的硬幣,一共是54元3角。可它卻比那大款“捐”的400元多了不知多少倍。
後來了解到她原本是想用這些錢來買些書的。我看着這堆硬幣,不覺得眼眶有些濕潤。轉頭看到小倩早已淚流不止。我叫住了小女還,頓了一下,還是說:“小妹妹,要留姓名嗎?”“老師說,做好事不留名。”然後轉過身走了。
媽的手術費還差一些。第二天,我把車開去還給了二叔,又向他借了差的那些錢。
媽的手術很成功。她問我們拿來的手術費。我說,好心人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