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在記憶中就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而我們這群魚兒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游啊游。多年之後再回味起,己忘記了諸多的艱辛,只記得那純真的友情還有美好的夢想。
高三的尾聲,大家都在拍畢業照,要好的同學還天天一起聚餐。我和慧霞、會琴還有一個約定,那就是去離校十多里的瓦屋趙村,找高三上學期就輟學的好友艷霞。
我們騎自行車,邊走邊問,順利地找到了艷霞,她看到我們,高興得無以言表。四個花季女孩,在一起又說又笑,吃過午飯後,我們一起去四里地遠的奉母鎮,為的是照一張合影以作留念。
那天是個晴好的天氣,照像館後面的院子里長着些鬱鬱蔥蔥的花草,奼紫嫣紅的花朵點綴在綠葉叢中,太陽居高臨下,一覽無餘地灑落滿地白花花的陽光,我們就在這蓊鬱晴好的氛圍中照了一式四份黑白照,即時沖洗,分別在即,時不待我。
田野里的麥子都收割完了,這會兒顯得特別空曠,路邊一些小蟲不失時機地唧唧叫着,增添了很多情趣。幾個男孩從相鄰路上走過來,那種青春期特有的表現吧,他們吹着口哨,還有人大聲地喊“HELLOW”,我們都笑起來,慧霞說:“發音都錯了,還在哪裡賣弄,不知道我們的會琴將來是英語系呀!”會琴的英語一直都很棒,我們都相信,那不是一個很遠的夢。艷霞幽默地說將來還會教他們的孩子呢。
我們這樣笑着踩着車,一路兒排開,風吹動我們的頭髮,也吹動我們的笑聲。艷霞叫着我:“美,你知道吧,為啥特意照一張黑白的相片,將來你成為名家時,寫諸如作家少年時,就可以把這張照片附上!”會琴和慧霞附合著說就像報紙上那樣,左上XX,右下YY,我們又一次笑起來,彷彿不知別離的愁滋味。那笑聲里也蘊含著夢一樣的純真和美好。成作家可能象天空的星星一樣遙遠,但又有什麼呢?重要的是我們之間那水晶一樣剔透的友情。朋友的言語感染了我,我說好,即使不成名作家,至少我們之間是名友誼,終有一天我會寫的,題目就叫《左上右下》。
十七、八歲,那花一樣的年紀,那夢一樣的歲月。正是做夢的年紀,也是夢想開始的地方。
分別之後,再聚的日子遙遙無期,一晃就是十多年。這些年裡,我的筆也在流浪顛沸的日子裡丟棄了,塵封的記憶不想也不敢打開,曾經的風雪已然不在,秋吟的詩句換成生存的麵包 ,蒼桑的風塵替代了年少的純真。
去年10月份終入加入了同學群,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同學好友。過年時回去,看到了慧霞和艷霞等十多個同學。大家在一起說起那些曾經的日子 ,提醒着過去的點點滴滴,曾經的純真少年,現在都是拖兒帶女,但那時的友情卻一成末變。因為我們是青春同路人,我們有過其同的期許,也有着共同的回憶。會琴現在高中教英語,慧霞在市農委做公務員,艷霞有兒有女,嫁了一個好老公,過着貴夫人一樣的生活。
當大家提起老相片,又想起了左上右下,屬於我的那張老相片己經丟失了,慧霞傳了一張給我。收到標為老相片的郵件時,我一下子不敢看,不敢正視十多年前的自己。也許,我就像丟了老相片一樣,丟了那個愛哭愛笑愛寫愛讀的最初的自己,幸慶的是我終於又拿起筆,又能寫點東西了。特作此文以紀念生命中純真美好的一段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