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樓下別院里的櫻桃樹已開滿了白色的小花,被印染的雪白雪白的枝椏延伸到家裡二樓的陽台。這是初春里一個平凡的周一餐后。我盤腿坐在布藝沙發上望那一枝雪白,冬去春來,生命逐漸就會在一樹樹春花與一聲聲鳥兒脆脆的啼鳴里蘇醒,這一枝雪白卻早已在還帶有寒氣的空氣中盛開。
在這樣的時光里,心本該柔軟得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毫無漣漪才符合時宜,可卻很不恰當的,跳躍着。像傾盆的大雨墜落在瓦當上連成的珠簾,落啊,落啊;像瑟瑟深秋的風裡夾裹的黃葉,金燦燦的一片凌亂的紛飛,舞啊,舞啊。最怕是因為心落在了另外的地方,舞到了另一座城,周圍這樣的安靜才會如此讓人焦躁與害怕。
我多麼熱切的渴求一次長途跋涉的行走。
巍峨的峰巒。在一片蔥鬱里,樹葉連着串串,陽光就在這些縫隙間落撒在腳邊。
荒蕪的旱地。烈日、黃土、乾涸,昏昏欲睡的行人為著水源奔赴着一場幻的海市蜃樓。
或者峭壁。或者草原。或者是不知名的村落和一群不知名的人。
幾日前讀到一些文字,大意是說,生是為了見識而不是活。無鎖無鏈,卻感覺束縛。總欠缺了行走的勇氣。若心是自由,那無論在哪,眼裡看到的也應是一片片綠洲和繁花似錦。
遠行,或許就在明日。因為這裡家,那裡是鄉。一個眼裡有花有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