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西單,大柵欄,天橋;國旗,風箏。。。。。。
北展劇場里,情景劇《北京人家》正在上演,講述的是北京的故事。
台前的掌聲依然熱烈,我們已經投入緊張的收尾工作,把各處散亂的道具一件件收好,打包。
自從參加西城文化館《北京人家》劇組工作,總覺得那些道具很是親切,每次清點 都"如數家珍",紫砂壺一把、蓋碗一隻、沙燕三隻,線框子十二個。。。。。。
同組的姐妹驚訝:“你要不說,我都不知怎麼寫它們的名字!”
我心想,這算什麼, 別說知道它叫沙燕,我還畫過貓頭鷹呢!
思緒,被忽然扯遠。。。。。。
八十年代初,我家住在前門。那時,天安門廣場是經常帶兒子去的,人並不多,但只要天氣晴好,便總會有風箏在藍藍的天空中飛舞,我們仰頭望着各式各樣的風箏,大大小小,高低不同。身邊,兒子盡情地和小夥伴玩耍;不遠處,先生熱情地與放風箏的人攀談;累了一天的我,此時此刻,覺得特別放鬆。
沒幾日,我耳邊就被灌滿了風箏的名字: 肥燕、瘦腿、黑鍋底、盤鷹 、片兒鷹、老雕。。。。。。不厭其煩的講述,讓我記住了風箏當中除“屁簾”以外的各式別名。 一來二去,先生竟然突發奇想,要自己製作風箏。瞬間,家裡就出現了各種原材料和工具,酒精燈,電熨斗都是特意買的。別說,第一隻風箏作品竟然問世了。那是一隻貓頭鷹風箏的雛形,因為不會繪畫,所以通體潔白,拴好耍線兒,只輕輕一扽,就有要飛的感覺。
初嘗成功的喜悅,先生很是興奮,先讓兒子舉着風箏,又把兒子扛在肩上,興沖沖跑到廣場。
天色見晚,幾隻盤旋的蒼鷹已被夜色吞沒,可這隻白色的風箏卻煞是惹眼,而且,只見風箏不見線,引得人們指指點點, 看出端倪的人則說, 晚上就得放這種“白鴿子”,能看見。當時,還沒有帶燈的風箏,所以,半成品風箏竟然搶盡了風頭 。 此後,畫風箏就成了我的任務,其實,我也是依樣畫葫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塗鴉,但是由於認真和不服輸,那風箏竟也讓我塗得像模像樣,外行人看了,嘖嘖稱道。
印象中,製作的風箏也有不少了,貓頭鷹、蒼鷹、蝴蝶、雙燕、沙燕、豬八戒等,全被朋友們要走了。那隻蝴蝶, 是先生的最愛, 艷麗的翅膀,長長的飄帶,空中飛舞時, 輕盈飄逸,搖曳生姿,贏得不少稱讚,也不知拒絕了多少朋友的要求,才算玩兒得比較長久。可最終, 竟也駁不開那位外國友人的面子,蝴蝶還是飛走了。
還有一隻小沙燕值得一提,那是因為兒子幼兒園要求送給邊防軍戰士一件禮物。思來想去,親手做一隻風箏應當不凡。於是,一隻掌心大小的沙燕連同精美禮盒被連夜趕製成功。 想象著兒子把禮物交給老師的驕傲神情,這一夜,沒白熬。
風箏,一隻一隻飛走了。。。。。。
拆卸好眼前的道具風箏,疊好,一隻只放在盒子里,回憶着那些曾經親手描繪,又遠遠飛走的風箏, 不由想起當年遠征的歌兒——
風箏啊風箏,
你可明白我心意,
看見你漸漸遠去,
我的心裡在微笑。
輕舞,你且輕舞,
在藍天白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