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車上看日出,是一種多麼美妙的享受,它使人感到多麼的新奇和產生無限的遐想。使我最難忘的一次那還是在前年的九月,因家中有急事,要從北京趕回武漢,到代售點去購買火車票,卻沒有當天的火車票。當天只有北京到湛江的過路車,沒辦法只好買了二張這趟到湛江的火車票。
這趟過路車的開車時間要比到武漢的專車早二個多小時,下午四時,我們就早早地吃完晚飯,趕到北京西站去乘火車。在候車室等到六點半鐘,才檢票上車,七時正,這趟從北京到湛江的列車準時出發了。我安放好行旅,就到乘務室找列車服務員問到武昌的具體時間,以免誤站。列車員說:“到武昌呀,明早十點半鐘。”由於口音不對,我聽成了明早的四點半鐘。加之平常乘車回漢都是早晨七時到,這趟車還提前二個多小時開車,更信四點半到武昌。所以一晚上不敢睡着,生怕坐過了站點,招來很多的麻煩。可是等過了四點半鐘之後,列車還在河南的安陽停靠。再去找列車員問情況,列車員說:“到武昌還早着呢,十點半鐘。”到這時我才曉得搞誤會了,這是一趟慢車。通過這樣一折騰,睡意全無,我坐在列車上的椅子上,望着窗外黑黑的夜空,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在列車上看一看紅日升起的美景呢!於是在這寂靜的夜晚,在列車哐檔哐檔的催眠曲中,全神貫注地望着車窗外的夜空。
五點多鐘的夜空,還是黑沉沉的濃夜。車窗外面,一片漆黑,天上也沒有星星,仰望蒼天,就象一口大鐵鍋,倒扣在大地上,沒有一絲的亮光。列車在華中平原上靜靜地馳騁,除了鐵軌發出的哐檔哐檔響聲外,車內車外真的靜極了。快到六點鐘的時候,車窗外的天空才有了點灰濛濛的亮光,鐵路邊上的樹木,象一條條黑色的影子,從車窗旁閃過;遠方的山巒,象畫家畫的水墨畫,隱若有個輪廓;仰望列車的上方,雲朵里透出了少許的亮光,遠方的天空,也還是灰濛濛的一片。
六點二十分左右,車窗上方的天空暗了下來,而遠方的天邊卻巳遊動着一線微明。在那千奇百怪的雲朵上露透出一片片清冷的淡藍色晨曦,不管列車開的多快,那透着藍色亮光的雲朵總隨着列車而行。漸漸地、漸漸地那淡藍色的雲朵慢慢變白,周邊開始顯現出金黃色的紅邊,緊接着那些雲朵愈來愈亮,愈來愈紅,從車窗望去,在那些雲朵的縫隙里,放射出金黃色的光芒,不一會兒,紅雲連成了一片,象魚身上的鯪片,紅遍了遠方的天邊。大約在六點四十分左右,幾個更紅更亮的小片從紅霞中閃現出來,密接起來,溶合起來,一個火紅的圓球飛躍而出,它金光耀眼,火一般鮮紅,火一般強烈。不知不覺,所有暗影立刻都被它照明了。一轉眼的功夫,飛馳的列車披上了金黃色的亮光,陽光射進窗內,照在身上,感到全身暖融融的,舒服極了。再望窗外的大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麼的寧靜,整個宇宙就象剛誕生過嬰兒的母親一樣溫柔、安靜、充滿清新、幸福之感!
我被這太陽升起的美景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