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華
夜,已經很深了,列車轟隆轟隆的聲響碾過寂靜馳向遠方,思緒隨着車軌在延伸。望着半空中懸着的那輪月,開始還靜止着,繼爾與車同行。沒有感覺列車在行進,只看到那輪月亮掠過層峰,時而躲過樹枝,時而爬出雲層,連幽長的隧道也未能甩掉她的倩影,執着地一直向前。
在這輪月的伴隨下,我沒有感覺到旅途的孤寂,抖摟開記憶的包裹,盤點起滿袱的過去。沒有在鮮艷的黨旗下宣過誓,這與小時候看到生產隊長尾巴後跟隨的佝僂着身軀的那幾個雜毛兒多少有些關聯。也沒有過把就職演說的癮,組織上下文件任單位負責人,最紅火的時候,是免職時文件上竟是“免去副主任職務”,這或多或少與任職時的級別高了半格,儘管行使着正主任的權力。天生沒有外財命,買彩票只中過5塊錢,註定是做蜜蜂的奔波命。好多朋友說掛我字能帶來好運氣,掛我字在屋裡貼我字在門框上做生意發財啦官場上升遷啦!我肯定地說這與我沒多大關係,全憑你們自己生財有道經營有方。我客廳里辦公室里倒是掛有自己的字,那咋混得早晚泡吃大碗面呢!媳婦前天還在抱怨,說我是發人家不發自己……
走下站台的時候,我把那包記憶沒有帶下車,放置在行李架上,與列車一起,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