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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酒與酒話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乍看這個文題很有一種刁鑽古怪的感覺。是的,我本人也有這種感覺。既然無事來說酒,當然說的是酒話。人之初或許本身是沒有多少話可言的,可自從有了酒以後,多說話說多話的人就越來越多了。至於酒是什麼時候發明的,我不敢枉下結論,但從戰國時的百家爭鳴開始,我敢斷言,那時一定有酒了,而且可能是很烈的酒。我想,那一群敢爭敢鳴之徒,絕對喝了不少像酒一樣的液體,才敢胡言亂語、說三道四的。否則,他們真的是吃了豹子膽,敢在七國的老大面前如此這般造次,這成何體統!這簡直就是淆亂乾坤、挑撥是非嘛!

  世界的文化古國不少,正是這些古國玩轉了整個地球,也就是它們那些希奇古怪的文化,把個太平世界攪得異彩紛呈。而在眾多的文化中,最令人難忘和垂涎的似乎便是這酒文化了。所謂的文化我認為就是某些積澱已久、沿襲己久的東西。酒既然也成了地道的文化,自然不是什麼新鮮物了。然而它在所有的文化中,變數是最大的,翻新也是最快的。喝一盅“土燒”,打開話匣子,再翻開被酒浸泡出來的歷史看看,酒的天地真可謂日新月異。憑我這點粗淺的文化水準,能了解到的最早的一種而我又能說得出名來的酒,便是那吳剛的“桂花酒”了。至於吳剛是人還是神,我不必多作推斷,然而,他居然能用桂花這種與酒非親非故的東西來制酒,自然是非同小可了。以此,我認為他那時即便不是個“酒罈子”也一定是個酒癲子。往後,隨着自己對酒的興趣漸增,又淺嘗了不少的國酒,像杜康、劍南春、茅台、五糧液、酒鬼酒、水井坊等中國名酒。對於西方的什麼“人頭馬”什麼“XO”等,儘管我對杯中之物情有獨鍾,算是一個末等的好酒非色之徒,但這一輩子恐怕是無緣一品它並用它來製造小便的了。說句酒話,我認為無論什麼酒都比不上我們的家酒,經濟又實惠,就算是喝醉,既不傷腦也不傷胃。很有一種吃不了葡萄卻說葡萄酸的味道,即便這樣那又怎麼樣‘?誰見過講酒話的人要思前想後講究邏輯的?

  再往後,凡是長五穀,有從地上或石頭縫裡冒水滴水出來的什麼井、什麼泉、什麼洞、什麼岩的地方又滋生出許多具有地方特色、地方風味的什麼酒來。像我等草民輩接觸最多的也只能是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土八路”了,說的冠冕一點就是家酒。有時每飲至微醉時,還一味地嘮叨着家酒的種種好來。人情世故,酒里酒外都洋溢着“家”的馨香和辛酸,而這份辛酸只有做男人的才真正體會得到、品味得足呀!雖然有不少的女人也能喝上幾盅,有的甚至是巾幗不讓鬚眉,可她們畢竟是男人之外的男人,或許是環境所需,或許是傷痛所致,這與男人相比也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了。

  酒的催發作用是很難控制的,很多時候它能把沉默寡言的人燒得直言快語,又把直言快語的人燒得胡言亂語,最終把胡言亂語的人燒得不言不語。有好酒之徒曾為酒友們高度概括了酒境的四個進程:先是花言巧語,然後是豪言壯語,再是胡言亂語,最後就是不言不語。略作分析就更見其精妙:找酒喝,要麼是你找別人,要麼是別人找你,這總得要費一番口舌吧,而酒一入口,要麼說酒好要麼就說哥倆感情好得不得了,直說得天花亂墜,使對方心甘情願、理所當然了。因為前面的一通好言軟語,早把主人弄得今夕不知是何年,忘乎所以。於是傾壇中之酒、杯中之物盡情相敬。數大杯下去,雙方都漲紅着臉,各自爭先恐後地發誓表態:下次看我如何如何,你又怎樣怎樣。豪氣干雲,如此這般雙方恣情灌酒,最後是口舌麻木、胡言亂語,手腳發抖酒杯自然難以端穩而滴漏了一滴酒。於是雙方相爭,不可開交,哪裡還分得清是誰請誰呀!據科學分析,酒精的力度可以抵得上十二輛坦克的力度。不信就看看喝醉酒的人,不僅說話的聲音高達一百分貝,而且誰也勸不住拉不走,這樣下去還會有好結果嗎?你犟我就蠢,人是一個,卵是一條,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咱倆來搞一狗肉缽頭,不搞是崽!這兩三斤一缽頭的酒灌到嘴裡,又從嘴裡塞到喉管里,再從喉管里擠進早就沒有一點空間的肚裡,最後漫溢反芻到嘴裡噴射而出,時速高達10米/秒。此時此刻,如此這般,從桌面上去找人那是不可能的,找人就要到餐桌下面了。各位看官,讀了這段文字,你絕對能夠嗅出字裡行間的酒氣來。我想,能有如此深刻認識的人,一定是個“酒精”考驗的人,否則,絕沒有這番精闢的言論。

  其實,關於酒的趣聞數不勝數。很多時候,酒喝至八九分醉,差不多兩眼翻白、兩腳一樣長時,總能有幸耳聞目睹一些與酒有關的趣聞快事。我認為,飲酒的場合可歸納為三大類:一是政客們的;一是文人們的;一是普通老百姓的。關於政客們的,由於我祖上十八代沒有一個從政的,他們是怎麼個喝酒法我不得而知,所以我不敢亂說,這裡要說的主要是普通老百姓的。至於文人學士的,我非文人學士,跟他們飲酒作文賦詩的機會也是難得,因此,對他們關於飲酒的逸聞趣事也只能是道聽途說而已。不過,酒是沒有階級界線的,只是檔次價碼不同罷了。儘管飲酒的目的不同,但酒精給人的效力是一樣的。

  我知道,酒在古代文人學士中的影響是非同小可的。因為酒,成就了李白“詩仙”的美譽;因為酒才醞釀出他“斗酒詩百篇”的藝術境界;也正因為酒才催產出他“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的豪邁與悲憤。可以說李白的詩是千盅萬盞的酒澆灌出來的,詩里詩外都洋溢着酒的醇香、酒的剛性。可以說李白作詩就是在品酒,就是在說酒話。讀他的詩,你也會醉。喝醉酒還能作詩,而且還寫得那麼多那麼絕妙,我想,這在世界詩壇上也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吧。其實,中國的大多數文人都與酒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真的,如果沒有酒,就決然沒有杜甫“潦倒新停濁酒杯”憂時傷懷的情愫;如果沒有酒,就絕對沒有李清照“濃睡不消殘酒”的倦倦思念之苦;假如沒有酒,更沒有蘇軾“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曠達,沒有赤壁下“飲酒賦詩樂甚”的釋然。文人學士飲酒自有一番美譽,哪怕是發酒瘋也別有雅意。李白就發過酒瘋,酒成就了他詩壇的聲望,然而卻毀了他的仕途。身居皇宮,伴君左右,應該是不要造次的,儘管你李白才氣過人,也不能借酒勁當著皇帝老子的面要他的寵臣高力士給你脫靴搞足浴呀。因此,酒最終害了他。可後來的文人並不認為他是在發酒瘋,出喝酒人的洋相,反而認為那才是真正的李白。

  但現實社會中,如果有誰像李白那樣,敢在上司或官老爺面前借酒戲弄其親近的黨羽,絕對會被某些人視為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的。也難怪,經常喝醉酒的不是那些政客,而是平民百姓。尋常百姓喝酒才真正叫喝酒,才真正的過癮。沒有任何顧慮和算計,輕鬆松喝着自家釀製的無需華美包裝而價廉的酒,即使喝醉了也舒坦。就算老婆是個母夜叉,至多是被涼在床外,可只要進得家門,總會有個能讓自己擺直的地方。如果運氣不好或是狀態不佳醉得嘔吐了,可能就另有一番情形了,倘若家裡豢養有雞、鴨、狗什麼的,吃了那些嘔吐物,它們也會醉了,倒在你身邊與你一同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那樣,就算老婆不理你,也絕對不會覺得孤單無依的。如此這般,有時喝醉了錯把米缸當馬桶的事也就不足為怪了。

  就因為平民百姓喝酒沒有任何算計和企圖,所以,只要有一點點機會就能痛痛快快的大幹它一場。譬如某個客人來了,哪怕來的是一個老表的老表還要轉角的客人,主人家也會招集一大群左鄰右舍來相陪。儘管力量懸殊,可那競酒斗酒的激烈場面並不亞於兩個集團軍的對壘。吆五喝六的,最終搞得六老爺不見七老爺,雲里霧裡,有時是父子爺孫也不相認,到頭來也是兄弟相稱了,真正達到無我忘我的境界。此情此景,所有的規則都亂了,孰長孰幼,誰尊誰卑,誰主誰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誰先兩腳一樣長,誰先作噴射狀,這才是酒友們最想要的結果。即使這種結果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打緊,待到酒醒后或是下次過招時,調整好狀態,殺它個回馬槍,算是為自己找回一點面子。也有不少的時候,男主人喝醉了,女主人卻不服氣,責備男主人說:“你喝了我十多年為你特釀的酒,怎麼就這麼不長勁,連毛後生家都搞不過,真丟我的面子,你還想下次叫我給你釀酒,沒門!”責備歸責備,戰場還得要打掃,客人還需要送出門,臨走時還不忘帶一句:“下次有空了再來找我家那老打靶鬼過招吧!”主人如此,客人當然也清醒不到哪裡去,一路搖搖晃晃,走的是貓步加麻花步,一條足有六車道的馬路被他一人占完了,一路上不知跟多少根電線杆或是什麼別的樹說過話打過招呼、稱兄道弟呢。能找到自家的門確實要有點特異功能,如果命不好,說不定就永遠找不回去了。哎,做人難呀,可做個喝不醉的男人更難!有好酒貪杯者對酒一言以概之:裝在瓶是水,喝到肚裡鬧鬼,早上起來後悔,中午酒杯一端感覺依然很美。

  酒話說到這,人倒清醒了,在此我就引用一首流傳己久的打油詩來告誡天下所有能喝上幾杯的老少爺們,酒固然有生威壯膽、活血舒絡、延年益壽的功效,但要明白那是適當飲酒,而不是過度飲酒,所以,無論今後去哪裡喝酒都應記住“出門人在外,老婆有交代,少喝酒來多吃菜,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否則人去杯空沒人愛。”如果你執意要唱反調“冷酒傷胃,熱酒傷肝,沒酒傷心”的話,我只能勸你去保險公司買個新開辦的險種——醉死。保險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