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友約我同去逛書市。一段尋找之後,終於找到了幾本有價值的book。好友沒有找完,我獨自站到了文學的框台下,拿起一本《王小波集》,極力在喧囂的書市裡求得一份精神的寧靜----------
這時好友從我背後一拍肩膀,打斷了我的《黃金時代》。他跟我說:“我發現一個新開的店子,裡面很有意思---------”。在好友的指引下,我們硬是在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裡找到了它。沒有招牌,沒有所謂的導購員,只有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塊粗糙的木板,木板上面書:舊書,5元每斤,一個大大的箭頭指着中年婦女。忍受着悶熱,我們艱難地走進了這個書店。好友自顧自地一行行翻自己想要的日語教程。我倒是馬上找到了幾本好東西:復旦出版社出版的《微積分》、《高等數學》、《光學》、《力學》、《電路分析》云云。這些教材在這個書市裡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我只是翻了翻又把它們放回了處。理由是:一,你暫時不需要它們;二,從它們爛之又爛的書頁看來,我實在不忍心想象它們受過怎樣的蹂躪;最後,是那5元每斤的度量衡。這令我想到一句很不好的話,這家店是家肉鋪,中年婦女象屠夫,這裡的書是被稱為“書”的屍體,而我們是收書的,或者是收屍的。當我痛惜不已又無可奈何地把本本“破書”放歸原位時,好友經過長時間的尋找,開始向我抱怨。他找到了三本《日語教程(下)》就是沒有一本《日語教程(上)》。他不停地叫我網名“無雨”。當然好友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又過了約莫十分鐘。大概確定了這家“肉鋪”無好“肉”,並且聯想到既悶熱又混有女店主腳氣的空氣。我們象逃難似的飛一般出去了。
出去之後,我們似乎不象來時那樣高興了。說實話,心情比較沉重。聯想一下,我發現那肉鋪只是一個縮影。首先,它是這家書市的縮影。我到這裡來了不下百次,可是哪一次呆了超過半小時?還不是這裡令人難忍的空氣?這裡的書很多,可是大多數是盜版的。《余秋雨全集》用六號小字密密麻麻地印成了六七百頁,大師幾十年的心血就變成了幾十塊錢。店主還諂媚地說:“銷量極好。”這一點那位婦女是值得表揚的,因為她賣的是“棄物”。其次,它是這個城市的人的縮影。從婦女那裡,我知道了那一本本的書都是從學生那裡收來的。學生考完試,書就棄之不用,可以理解。但是換成與知識全不對等的幾塊錢,是我所不贊同的。這種讀書方式只能像方鴻漸一樣,到頭來一無所有。還有在這個書市裡,根本不存在的寧靜。歸根結底是書商們與顧客們的討價還價竊走的。書在這裡,彷彿是一件“純商品”只為實現其物質交換的部分,全然不顧它的使用價值。魯迅先生大概早料到會有這種人了吧!所以,給了他們一個一個文雅外號“孔方兄”。或許,在他們眼裡,印書機早就不是印書的了,是印鈔票用的。
我曾經一個人到過長沙的定王台。那裡才真叫人振撼。我們城市裡幾乎銷聲的《收穫》在那裡如同《讀者》般普遍。而不遠的新華書店更是“令人恐怖”。諾大個書市,幾千號人,居然靜默無聲。那裡八十歲的爺爺和七八勻的小孩,有坐在椅子上的,坐在地上的,有站了幾個小時仍不知累的,還有趴在地上的。行走在其間,我不敢叫嚷或出聲。因為害怕打破那種學術的氛圍,安靜的美。我們城市的唯一的新華書店,當然也很靜,不過是“門可羅雀”的殂。當然還有幾句喧囂,不過是批評它“不肯降價。”
出了門以後,我問好友:“還去不去新華書店?”好友說:“不必了。”望着他手捧《教材全解》的滿足的表情。我不好再說什麼了。
無知的褻瀆 標籤:遇見未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