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秋,國慶前夕耳。余自都城歸。群季於魯福樓設宴聚首,舉觴遙祝立國日,蓋期七日休暇來者。
其時,堂室寬敞明亮,流光溢彩,內有屏風者一也,遮其半壁。上書行草,細觀之,乃孔丘之文。其字飄逸且無斷句,似一氣呵成也。
其間,五弟濱言及余近期之所作文字,耀輝弟示意余解讀屏風之文。未果,赧之慚耳。
歸而謀於子。子齎《古文觀止》一套及余,曰:“通讀之,或可解矣。”
遂,始研讀古文。曩者,亦曾習之。於其之乎者也亦曾可一番,而流於其表不曾入其里,謂之徒有其表也。
而今之始,從頭至尾,一頁一頁一字一字推敲,收穫多多。年余,四冊百餘篇畢之。庶幾,又返開端再爾。
讀之王勃之《滕王閣序》,喜其文字華麗,詞句工整。值子謀余手書該文。遂起意背誦之。
歷時旬余,始能誦矣。且日日於臨寐前闔目暗誦之,雖一日不敢懈怠也。蓋余已屆天命之年矣,何敢似年少之資?唯此尚恐有所遺失,苟以恃才乎?又旬,流利之極,不再或忘一字一句。方有小成於心焉。
再后,雄心徒增,又選蘇子瞻《前赤壁賦》,再《后赤壁賦》,又方孝孺《深慮論》。通背誦之,且日暗誦之。
每每於臨睡之際,一篇,復一篇,再一篇,還復一篇。常常於恍惚間而假寐,時時驚寤而再續。於深度睡眠中而古文字於夢境再現,並揉進些許其它佶屈聱牙之文,難懂難纏。途歧而磕絆,忘乎而索懷。直至歸於正途,始解脫。
其與白晝者,其古文內容亦常常腦海泉涌,而得其牽引而頻臨背誦狀態也。
余於學古文而至恍兮惚兮,雖有此煩惱而喜愛之情弗減。惟因所學之文系古之精華矣,深悔習之晚矣!於今明曉此理,安有不研習者哉?
二零一三年一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