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像是一處美麗的風景,我們曾伴着喜悅、驚奇的心情來過,又戀戀不捨地轉身離去,漸行漸遠。曾經的年少輕狂,曾經的花樣年華,已悄然而逝,只在心中留下或深或淺的美好回憶,如陽光透過樹葉的斑斕。
如果說青春是一場花開,那十七、八歲的青春就如同一支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如今每次回憶起那段時光,就像陣陣春風吹過平靜的湖面,暖意蕩漾心頭。
十七、八歲時,我正在上高中。那是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當時的社會治安狀況遠不及現在,學校校霸橫行,社會上一些地痞、小混混之類的也常到學校滋事,打架鬥毆時有發生。我家離學校有2、3公里的距離,而且每天上學要翻越一座小山,我們這些“外來”的學生自然成了校霸、地痞們“找茬”的首選對象。
不過,我生性對這些人所不齒,從內心深處看不起他們的所作所為。做為一個農村學子,我盡量不去招惹他們,也基本不和他們打交道,在我們班,和我志同道合的同學有5、6個,從高一開始,我們便經常在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踢足球,逐漸培養了深厚的感情,成為形影不離的“鐵友”。
由於我們幾個人經常聚在一起,又與這些校霸、地痞們刻意保持距離,慢慢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儘管我們從來不主動惹事,但一些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高一後半學期,有一天我們正在上晚自習,兩個社會上的小地痞突然走到我的一個“鐵友”背後,掄起棍子狠狠打了兩下后便迅速逃竄,我們幾個人聽到動靜立刻追了出去,只是那兩個傢伙跑得沒命似的,很快便消失在濃濃夜色中。為了防止再遭偷襲,那段時間,我們在宿舍的門后、枕頭下及教室書桌里,到處都放着棍棒,一有風吹草動,我們就立刻拿着棍棒追出去。於是,在那段時間裡,校園裡便不時上演幾個學生拿着棍棒,追打小地痞的場景。
我的“鐵友”們都是非常有血性的漢子。有一次,我的一個“鐵友”似乎預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便在書包里放了一把菜刀,一天下午放學后,3、4個地痞拿着鐵棍到學校操場圍堵他,他硬是憑着那把菜刀,逼退了地痞們的圍攻,全身而退。
上高二時,學校的一個校霸約我們晚自習後到學校門口打群架,當我們5個人每人握着一桿標槍,瞪着眼睛出現在他面前時,那傢伙說了聲,“你們等着,我去叫人”,便再沒了迴音。
上高中時,我只有兩個體育愛好,一是踢足球,另一個便是投標槍。特別是標槍,由於我平時勤於苦練,本來一向身體素質平平的我,在上大學時的校運會上,竟然得了標槍項目的第三名。
和校霸、地痞們的打鬥一止持續到高三上半學期,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和別人打過架。
那也是在一次晚自習后,我的一個“鐵友”到校門口買東西吃,偶然發現過去曾經偷襲過我們的一個小地痞在街上閑逛,我們便暗中把他堵到路邊的一個角落裡,於是,在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充分表達了對那個小地痞的憎恨。那小子當時的表現也異常優秀,雙手抱着頭,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隻奄奄一息的大龍蝦,默默地接受者風雨的洗禮。
第二天一大早,小地痞的母親便氣勢洶洶地來到學校,聽說還是個什麼領導,老師找我們幾個問話,我們當然是概不認賬。不過讓我頗感意外的是,聽說那地痞的屁股上居然還挨了一刀。老師本來就對這些常到學校滋事的小地痞極度厭惡,這件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反正自此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他在我們面前出現過。
與人打架決非我們的本意,我們從不主動惹事,我們只是在維護做人最基本的尊嚴。在抗擊校霸、地痞們的欺侮時,我們一刻也沒有放鬆自己的學業,我和我的“鐵友”們常常相約一起學習到深夜,一起早起讀書、跑步,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踢足球、投標槍,一起打鬧,一起到大街上閑逛。那是一段快樂的時光,友情如雨後明媚的陽光照耀着我們的心田,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燦爛的笑容。
高中畢業后,我和我的那些“鐵友”們各奔前程,成家立業,如今有的考取了博士,成了一所知名大學的教授;有的經過自己不懈努力,當上了一家國企的副總;當年那個常常在書包里放一把菜刀的“鐵友”,上天讓他一生與刀結緣,現在已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廚師;也有的因為家中一些變故,變得甚為落魄。
那個特殊的年代給我的青春留下了特殊的印記,一支小荷就這樣在風風雨雨中逐漸成長、綻放。
青春已悄悄離我而去,感謝有你,感謝我的“鐵友”們,曾出現在我最美的日子裡,給了我一份至真至愛的友情。
感謝青春,賦予我一段美麗溫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