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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樓滿花香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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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

  鴛鴦扣,菊花酒,碧水映長天泛遠舟。飲不盡離愁,岸邊柳絮沾衣袖,岸邊柳絮飄飄沾衣袖。

  燈如晝,拋紅豆,天邊月彎彎為誰瘦倦。倦鳥歸來后,誰將相思輕彈奏,誰將相思悠悠輕彈奏。花滿樓,樓滿花香君知否。月色多溫柔,如你曾經牽着我的手。

  花滿樓,樓滿花香憑誰嗅。風雨晚來秋,落花點點化作春水流。

  花滿樓,樓滿花香君知否。有暗香盈袖,似這般良宵一醉方休。

  花滿樓,樓滿花香為誰留。明年花依舊,只恐紅顏易老空白頭。

  ——李玉剛《花滿樓》

  繫上你為我打的鴛鴦扣,品一口今年新釀的菊花酒。碧水倒映着長天的影子,我於江上,泛起了遠舟。飲盡了菊花酒,卻飲不盡離別的憂愁。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望着漸游漸遠的你,連岸邊的飄飄柳絮沾滿了衣袖也悄然不覺。

  紅燈如晝,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天邊的彎月,缺缺圓圓,為誰消瘦?倦鳥歸來,啾啾鳴叫。誰欲將心事付瑤琴,輕輕彈奏?

  花開半季,清香悠遠的氣息充滿巍巍紅樓。今日花滿樓,君可知?憑欄遙望十五的月,婆娑的月光多麼溫柔,好似你曾經牽過我的那隻手。花滿樓,人去樓空,空有滿園芳菲有誰嗅?風風雨雨將秋天喚來,任落紅點點情意只化作相思隨湯湯春水流向你的心田。

  花滿樓,君可知?為有朝一日見郎一面,讓你的心裡留下我最美的容顏,我一絲不苟的沐浴熏香,暗香盈袖,卻不如在這般良宵與你一醉方休。花滿樓,樓滿春紅來去匆匆。時光轉眼即逝,滿樓青春為誰停留?明年春紅依舊,只恐紅顏一去不反,空餘恨半生,白了頭。

  《花滿樓》使我不得不想到《紅樓夢》中賈寶玉的《紅豆詩》和林黛玉的《葬花吟》: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后,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瞧不盡鏡里花容瘦。

  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

  啊……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賈寶玉《紅豆詩》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綉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綉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把香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喪?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林黛玉《葬花吟》

  凡讀過《紅樓夢》的人,都會為寶黛凄凄美美的愛情故事而感到惋惜,為林黛玉這位擁曠世的才情的一代才女就這麼香消玉殞感到哀痛。的確,林黛玉的才情着實曠世,但她太過脆弱。

  賈府,這麼一個世族大家,名門望族,一天下來有多少的瑣事需要打理?人稱“鳳辣子”的王熙鳳都被俗世的牽牽挂掛而折磨到“一片草席捲屍身”,試問讓如此一個優柔寡斷,柔柔弱弱的女子去應付大觀園裡一個個心懷鬼胎,城府頗深的姨娘、小姐們,她能應付得來嗎?一個自幼便失去了生母的女子,日日夜夜將自己幽閉在深深庭院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其說林黛玉是大家閨秀,倒不如說,她是一個小家碧玉。一個寧舍高門廣廈、朱門酒肉,也要置身農家安逸的小家碧玉。她也永遠都是那麼怯生生的,那麼嬌羞。賠上了一輩子的眼淚也換不來的愛情,值得。換不來愛情,卻換來了解脫。

  相對而言,薛寶釵這個自小便懂得應付是是非非的大家閨秀,比林黛玉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家碧玉更適合做這個大家族的少奶奶——她早已意識到了,在這個家裡,多說一句話,少說一句話,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終歸要說曹雪芹取名字取得好。賈寶玉,賈寶玉,終是一塊石頭,沒有情感,連祖母都說他是個沒心沒肺的。看破紅塵,佛堂,才是他最好的歸宿。賈寶玉也不適合在高門廣廈間生活。朱門酒肉,什麼珠釵翠環,綾羅綢緞沒有?偏偏稀罕他這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他太過痴騃。城府並不提倡什麼人都有,可偏偏,真石頭是賈府的嫡孫,終要繼承賈府的萬貫家財。男人有財了,就要多女人;女人多了,就要生是非。哪個女人給哪個女人害死了,他又要感慨自己的不是,徒增煩惱。

  “賈”這個姓不好,“甄”這個姓也不好。“甄甄賈賈”道破了人生的情態。賈寶玉的俗姓便是賈,我的俗姓也是賈。所以,每當我置身於文字這片世外桃源時,我有了一個新名字:葉琬卿。身如落葉一片,獨自飄零,無牽無掛。潔身自好,如琬圭一枚。倉央嘉措說過:“不負如來不負卿。”如若今生,終要負一者,那麼,我便選擇負卿。可以說我冷血,可以說我無情。人生在世,天下間萬物輪迴,都是緊緊圍繞一個字:“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世上的一切一切,都是佛的傑作。佛,乃萬物之主。

  若問我此生會佩戴何種首飾,我便告之曰:“此一生唯佩玉與銀。”玉乃溫潤者,真正的好玉觸手即生溫。且美玉毫無瑕疵,佩玉者,潔身自好也。銀乃世間最白者。時光老去,我的滿頭青絲終將變為華髮。我不想讓我的青春就這麼浪費掉。銀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不要為任何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費半絲心神。因為他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不值得。因為范仲淹教過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