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答謝詞
賓客們,家人們:
今天是我們家慶51周年的節日,本來去年是我們的金婚佳節,因為家人缺席多,改在今年慶賀。
五十一年前的今天,我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不滿一年,試用期工資39元。夢萍中學畢業,待業。當時正是國家三年困難時期,一切生活用品全是憑票供應。那時我的父母在農村,年老多病,連維持自己的生活都很困難,對我沒有一點幫助,我自己也沒有稍許儲存,經濟非常拮据。我和夢萍是穿着補丁衣服去西鄉縣民政局領取結婚證的,憑結婚證領了一條香煙票、一斤水果糖票、二斤大肉票、一丈二尺布證。簡單辦了三席招待客人。我們的新房更是豪華得令人難以置信:那是租私人的一間街房,在漢白公路旁,沒有頂棚,矮土牆隔成前後兩個半間。我們搜集了一捆報紙,把污穢而凹凸不平的牆面用報紙覆蓋。前半間是廚房兼客廳,一個土壞灶台,一張缺了一個腳的小破桌是餐桌兼茶几和灶台;後半間是卧室:土壞上放了幾塊木板就是大床,一層稻草算是席夢思,被子和枕頭都是舊的,用1丈2尺布證買了一床新床單格外顯眼,那是我們結婚的唯一新品;土壞上放了一口我用了6年的破棕箱,上面再放一塊方木板算是床頭櫃兼梳妝台和寫字檯。在這種環境里,我們經歷了國家困難時期,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文化大革命運動,城鎮居民下放農村運動,改革開放運動;可是我的工資和全國的工薪人員一樣,17年沒有增加一分錢,每月47.50元。我和她都是‘五類分子’子女,在這二十多年裡所遭受的經濟困苦和政治打擊是可想而不可知的。直到1985年,我們和5個兒女,還有兩個父母老人,才沐浴了改革開放的雨露陽光。首先是摘掉了父母親的‘地主分子’帽子,因為哥哥是空軍烈士,他們還享受了光榮革命烈屬的優待,我們也再不是‘五類分子’子女,不再遭受莫須有的打擊、陷害、歧視,和其他人過上平等生活。在經濟方面,工資翻了幾番,還有豐厚的獎金、福利;有了自己的住房;兒女們先後上大學、就業上崗……和改革開放前比,確有天淵之別的感覺。
我今年75歲,夢萍70歲,家慶51周年。我這輩子沒有官運,也沒有財運,前半生是一個不斷遭受各種磨難的苦命人。可是我有老來福: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子、孫女、孫女婿、重孫女都很孝順,而且他們之間也非常和睦、親密團結、互相幫助、關心、體貼。他們的一切事情不用我們操心,我們可以盡情地安享晚年和天倫之樂。
退休后的近二十年來,兒孫們每年都給我們舉辦家庭慶賀宴會,因為我的生日在七月,夢萍的生日在九月,我們的家慶(結婚周年)剛好在八月。都在暑假中,平時每年就在暑假任選一天共同慶賀這三個家庭節日。
十八年來比較熱鬧的有三次:一次是2002年6月底,唐P和張建禮在新疆給我們舉辦了結婚40周年的紅寶石婚,分別在哈密市、天山巴里坤、吐哈石油基地,前後熱鬧了三天。參加的人也比較多,有我、夢萍、唐P、張建禮、張瀟丹、唐勇、張麗娟、小雨、唐瑞、沈廣、沈哲民等11人,可是家人不全,還缺兩個小家庭。還有一次是2009年6月中旬,唐軍、王新民、唐瑞和我的學生們在陝西給我主辦的七十壽辰慶賀宴會。在西鄉縣城、櫻桃溝、古城子,前後也熱鬧了幾天,參加的有我、夢萍、唐軍、王新民、唐瑞和親戚、學生等一百多人。還有一次是2011年6月23日,孫女唐姍和孫女婿徐長春在四川新都給我舉辦的73周年壽誕,是我第一次歡度‘四世同堂’的生日,參加的人有我、夢萍、唐姍、徐長春、徐婧菡、唐瑞、沈廣、沈哲民等8人。只有一年沒辦,那就是非典之年--2003年,當時各車站檢查很嚴,外地來客動輒要隔離,兒女們無法回來;唐瑞又在廣州學習,沒人主辦,我們去九寨溝旅遊,度過了65周歲生日。其餘每次多則近十人,少則三、五人,沒來的人電話、短信慶賀。
現在我們這個大家庭共有20人,7個小家庭,分佈在新疆、甘肅、陝西、四川、廣東五個省區,相距很遠,且都在企事業單位上班,因此還沒有全家團聚過一次。雖然我理解他們的具體困難,可是隨着年歲的增高,總感到沒有全家團聚過一次,沒有一張全家合影而遺憾,我曾經編了幾句順口溜:“古稀不算高,二十也不少。年年在慶賀,就缺全家照。”兒孫們也理解我的憂鬱情結,他們商議今年一定要圓我的全家團圓夢,他們請了工假、放棄了個人重要的工作和事情,甚至把孩子們在暑假中的學習班也停止了,最大努力地趕到成都。今天,我的夢想實現了,我們全家團圓了,我和夢萍的金婚節日在四世同堂、全家20人全部參與的情況下進行了。真是萬分激動,不由得感慨萬端:風雨同舟五十秋,酸甜苦辣何時休。庭前兒孫笑語聲,四世同堂樂悠悠。
為了讓更多的人分享我們的幸福和快樂,兒孫們沒有邀請遠方眾多的親友,僅只邀請了和大女兒姐妹相處的三家乾女兒、乾女婿,還有我們附近最親密的一部分好同事、好鄰居、好老鄉、好朋友、好領導歡聚一堂,我代表我們全家老少成員,向你們致以誠摯的謝意,感謝你們多年來給我們家的幫助和關心;感謝你們冒着酷暑參加我們的家庭聚會,使其蓬蓽生輝。讓我們共同舉杯,衷心祝福在座各位,家庭幸福、萬事如意、健康長壽!
2013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