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後的讀書會讀後感(一)
《生命最後的讀書會》威爾·施瓦貝爾 美國
瑪麗·安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在她彌留之際,我能感受到她的眷戀和不舍,她還沒做好準備。雖然,這是一本關於癌症患者最後旅程的書,雖然在這場閱讀之旅中,我一直準備着,隨時迎接瑪麗·安的離去,但當這一刻終於來到的時候,我還是覺得突然。雖然看過《生命的留言》和《餘生第一年》,但瑪麗·安的從容、堅強、隱忍依然令我動容。書里透露出來的愛與豁達和《餘生第一年》頗為類似,體現了美式的家庭氛圍與親情。這改變了我對美國的某些看法,那些關於家人之間關係冷漠的看法。我欣賞這樣的家庭氛圍,不像中國家庭那樣黏膩,沒有子女對父母的過度依賴和父母對子女密不透風的呵護,彼此尊重,相互獨立。
我很慶幸讀到這樣一本書,它讓我知道,在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熱愛讀書的人。每當安和施瓦貝爾提到一本書,剛好我也讀過時,那種親切如同多年的老友再聚。我整理了一份長長的書單,這是瑪麗·安的書單,足夠我讀上好幾年。我想我們會在書中重逢。
《生命最後的讀書會》和《餘生第一年》的主人公——瑪麗·安和蘇珊都是絕症患者,安在74歲時檢查出胰腺癌第四期,蘇珊在45歲時罹患ALS.她們都有醫保,事業上也頗為成功。安主要從事慈善工作,蘇珊則是一家報社的首席記者。兩人都有很多海外工作、旅行經歷,家庭和睦夫妻恩愛,她們還都是3個孩子的母親,又恰好都是2男1女。她們的人生經歷非常豐富,是美式普世價值的忠實擁躉。不知道國內的那些黨員們,能不能像她們這樣用實際行動捍衛自己的信仰。尤其是瑪麗·安身上體現出來的那種博愛、助人的人道主義精神,讓我想起了特瑞莎修女。即便在生命的最後1年,瑪麗·安也沒有停止工作,她堅持在不那麼難受的時候接受採訪、進行演講、為阿富汗的圖書館籌集善款,參加各種公益活動。她的丈夫,82歲高齡的施瓦貝爾先生也在堅持工作,但這些都不是為了錢。我由此想到了李嘉誠、默多克和巴菲特,他們都是早過了退休年齡但仍然繼續工作的富翁。我和老公常常暢想,哪天中了體彩頭獎一定辭職不幹了,週遊世界。活得悠悠哉哉,最好無所事事。對於這些毫無生活壓力的大富翁們為什麼不早點退休,含飴弄孫,表示十分不理解。看了這兩本書,看着安和蘇珊一直堅持工作到不得不放棄,我忽然明白了,當工作不再僅僅是養家糊口的工具,而成為理想和追求時,它就從負擔升華為一種樂趣。顯然我離這樣的境界尚遠。
安的最後時光讓我看到了一個美國癌症患者,從確診到死亡的全過程。鑒於安相對優越的經濟條件,她生命的最後旅程未必代表美國的普遍情況。但從兩個人兩本書中,我還是總結出了美國在這方面的一些共性。
臨終關懷在美國普通民眾中的接受度很高,整個行業發展的很成熟、也很專業。當醫院、醫生無計可施時,回家休養接受臨終關懷服務,顯得很自然。不像國內,將放棄治療等同於回家等死,子女會被認為不孝。而且,我們總是將回家休養與"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去哪就去哪"畫等號。蘇珊和安用她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放棄治療不代表不吃藥,因為吃藥可以減緩絕症病人最後時光的痛苦,只是不再進行化療、手術,不再接受新的治療方案或接受實驗性治療(我一直認為化療類似於輻射,所以病人總會掉光頭髮。其實化療就是全身性的藥物治療。它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會帶來嚴重的副作用,拖累其他健康器官。最終病人不是死於器官衰竭就是死於癌細胞擴散)。臨終關懷也不是簡單的陪病人說說話聊聊天,這項服務的內容非常廣泛,不僅包括病人本身和家人的心理疏導,還包括病人休養階段使用的藥物指導、飲食指導和日常生活指導,等等等等。總之,成功的臨終關懷可以讓病人走的更舒服更有尊嚴,同時也能緩解家人的焦慮和各種不知所措。
安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和治療效果作出停止治療的決定的。也就是說這個決定完全出於安的本意。我經歷過外公外婆和婆婆的去世,尤其是婆婆的去世,在她生命的最後階段,家人一直守護在醫院。但直到醫生幾次三番甚至動員姨婆們來勸說,老公才下定決心放棄治療。婆婆很早就神志不清了,這倒不是說她陷入昏迷,而是腦子糊塗了,有時候連我們是誰都搞不清楚。所以她沒機會自己做決定。加之婆婆病重期間的所有費用包括來探望婆婆的親友們的住宿費都是我們夫妻負擔的,親友們直接剝奪了小叔子的決定權,大家齊心協力把這個異常殘酷的抉擇推到了老公面前。開始是勸解,後來就變成了威脅,因為幫忙看護的親友都不在本地工作,人家請假來的。但對於我老公這種性格的人來說,做這樣的決定比讓他跳樓還難。況且小叔子始終不同意放棄治療。我們一直拖着拖着,帶去的錢都花光了,連刷信用卡都快刷爆了。直到親友們開始找我"聊天"了,老公才終於做了決定。但對於小叔子來說,因為沒錢給媽媽治病,而被迫接受哥哥作出的放棄治療的決定,這樣的陰影他能否釋懷?!所以,為了避免親人們在這個問題上的糾結與爭吵,最好由病人自己作決定。這不僅需要家屬們的體諒,更需病人自己想清楚,並在陷入昏迷或神志不清之前簽署一些列的法律文件。這樣做可以減輕過度醫療,避免對家人的道德綁架和無謂延長病人的痛苦。
我忽然想到了大國的領導人,在他們生命的最後階段,為了讓他們多活幾個月甚至幾天,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佔用了巨額醫保資源,換來的就是深度昏迷中靠呼吸機維持的生命。所以很有必要教育一下大國的領導人們,看看外國的普通老百姓吧,在自己還沒糊塗的時候簽署一些避免過度醫療的法律文件,也算是你們積德了。我不禁又感慨了,大國的文明程度,"在下"的老百姓已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在上"的那些領袖們恐怕還在做封建皇帝夢呢!
此外,安還親自安排了自己的葬禮。聽爸爸說,曾祖母活着的時候就給自己準備了棺材和壽衣。《流水落花一瞥中》,石評梅的父親也是在世的時候為自己修建了冥冢。也就是說,在中國並非只有皇帝在活着的時候給自己修陵墓。這種習俗的消失不過是最近這三四十年的事。或許某些有錢人會提前買家族墓地,但能不能提前安排自己的葬禮就難說了。我覺得安做的很好。給婆婆下葬的時候我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不清楚她老人家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幸虧我們沒有宗教信仰,否則肯定更糾結。
文中有這麼一段內容"一百多年來,母親家的所有女性每年聚在一起,嚴格按照家傳的手寫菜譜一起來製作聖誕布丁,母親已經參加過六十幾次了,今年也不例外".我從沒聽說過我身邊的朋友有類似的家庭傳統。其實,從南方小城中那些擁有百年甚至千年歷史的祠堂和族譜中,我們不難看到中國人的家族傳承血脈相連。可惜到了現在,都被新中國破了四舊,該死的文革。
如果沒記錯,好友的奶奶也是得胰腺癌去世的,從發現到去世才一個月。喬布斯也是被胰腺癌奪去生命的。胰腺癌的可怕之處就在於發病非常迅速。從發現到去世通常不超過六個月。而且,發現的時候絕大多數病人都失去了手術的機會,即便接受了手術,術后的存活期也不超過五年。瑪麗安確診的時候是第四期,也就是我們中國人熟悉的晚期,已經不能手術了,但她依然存活了將近2年,這本身就是個奇迹。給了她和家人更多的時間相處,否則大家的遺憾可能就會更大。
關於美國醫保。我不知道歐洲國家的醫療體系如何,只是聽說這些國家雖然看病免費,但取而代之的恐怖是"排隊".據說一位意大利人因罹患癌症急需手術,但在他們國內接受免費醫療需排隊1年多,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這哥們來到了某發展中國家做手術,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這是生生的排隊排到死啊!和這哥們比起來,春運神馬的都是浮雲了。從這兩本書中,我倒沒發現美國的醫療體系有排隊的問題。但大把的銀子還是要花啊,就算有醫保自己也必須負擔一部分,如果連這部分都負擔不起,那就只能指望慈善機構了。和外婆那一代人比起來,我父母這一代人普遍都有醫保,雖然我們的醫保覆蓋面(指覆蓋的重大疾病)未必有發達國家那麼廣泛,報銷比例未必有發達國家那麼高,但我們確實在一點點進步。我想我的晚年生活,在醫療方面會更讓我安心吧。但,發達國家也沒能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這讓我又憂桑鳥,世界性難題,不是不想解決,而是解決不好怎麼辦呢??!!
最後,威爾的寫作手法和我很接近,就是事無巨細,什麼都寫,感覺有些嗦。言外之意,我也很羅嗦啊,嘎嘎嘎嘎……
2014年11月14日
閱讀的極致境界——《生命最後的讀書會》讀後感(二)
廣元市利州區南鷹小學 謝普
《生命最後的讀書會》的故事其實很簡單,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只是一位患了不治之症的母親,如何面對死亡的態度和選擇。作者的母親得知自己患胰腺癌晚期,面對病痛以及死亡的宣判,她沒有被擊垮,也沒有抱怨,她在生命的盡頭最重要的選擇是閱讀。書籍的啟發,引領她去做更多有益的事,去泰國難民營做志願者,給阿富汗籌建一個圖書館,去參加一個老朋友的葬禮,當然也安排自己的葬禮,悼詞。死亡讓她的生命散發著更濃郁的光輝。
感觸於作者的母親生命盡頭的選擇,於是我把"假如生命還有一年,你會做什麼"的話題百度了一下,發現早就有很多人在上面交流了自己的想法,有關於愛情,友情,親情的選擇,或者是自己這最後一年內的計劃安排,卻沒有一個提及與閱讀相關的活動。死亡是人類難以逃離的宿命,這種悲劇困擾着所有的人,我們通常都會選擇心存僥倖地迴避它。人們熱衷於談論死亡而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避之不及。《生命最後的讀書會》給了我們另一個啟示:如何選擇自己的方式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如何在最後生命的旅程中走得無怨無悔更加精彩?作者威爾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醫生對母親的判決,不知道怎樣自然地跟母親溝通。偶然的一天,他們開始閱讀同樣的書,為了在母親之後的化療中兩人可以一起探討一本本書,兩個人的讀書會就這樣開始了。我們的身邊不乏一些隔代的人缺乏溝通的渠道,縱使彼此之間有萬分的熱愛,也少有表露和傾聽的機會。而威爾與母親用閱讀打通了一切世俗的阻隔,這正是我為之感慨之處。本書令我感動的還在於,通過閱讀作者與病中的母親所建立起的融洽的聯繫。這讓我想到了我的母親,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沒有上過一天學,更不會像威爾的母親那樣對日常生活精確到分鐘的安排。母親雖然沒有文化,我們卻能融洽交談,每一次的交流都是在分享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這種緣於血脈親情而產生的默契是那麼動人。你可以想象得到這樣迷人的情景:在安靜的夜晚和父母談論家常,或在每年的除夕夜前蒸包子,做餃子,交談、聆聽、嘻笑是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和着廚房柴鍋中冒出的氤氳熱氣升騰着一曲華美的家庭樂章,時光彷彿停落,而外在喧囂的世界早已消失不見。我和母親的交談與威爾和母親的交流方式相比天差地別,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們對母親的愛,我們愛母親的心是一致的。
翻閱這本書的過程,對於喜歡閱讀的我來說,就是一次洗禮的過程。威爾與母親每一場的精彩對話,都是日常生活的智慧濃縮,通過閱讀書籍,他們分享了關於信仰、感恩、接受、寬容、勇氣、信任等各自的看法和體會。讀後讓我的心變得寬廣而堅強,讓我的心靈更加平靜。在威爾小時候,母親就喜歡讀書給他們聽。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聽故事,母親的故事總是那麼引人入勝。儘管威爾和哥哥僅相差十八個月,母親還是堅持不為他們讀同一本書,每個孩子都有權利選擇晚上要母親讀的書。"每天晚上給孩子讀書"這樣的話題對父母來說已經不陌生,根據我在班級中對家長的調查了解,堅持每天晚上為孩子讀書的家長寥寥無幾,而我自己對此也羞於啟齒。"你最近在看什麼書?"在書中母子倆的讀書會總是這麼簡單地開始。但這看似平常的問候,在我的身邊卻是極為罕見。在生命和情感的盡頭,閱讀是最好的庇護和救贖。圍繞閱讀隨之展開的交流,才是這個浮躁社會讓人沉靜的東西。"你在讀什麼書?"有一天當我閱讀部分之後詢問10歲的兒子。我知道他們暑假裡有閱讀任務,閱讀之於他還沒有達到如饑似渴的地步。他已經讀了《城南舊事》《兒童文學》《男生日記》,正在讀《毛澤東傳》,於是我們一起分享了我們對《毛澤東傳》的看法,我希望我和兒子之間也能慢慢地建立起像威爾和母親那樣一種交流來,把我們的生活也漸漸變成一個讀書會。"你無法阻止波濤洶湧,但你可以學會踏浪而行。"母子倆閱讀的《恢復理智》作者卡巴金的話,既是對他們的鼓勵,也是對我的啟迪。
《生命最後的讀書會》書中提及到100多本經典書籍,據說大部分已經有中譯本。"看書不是用來打發時間的,看書是為了接觸其他生命和其他國家的",這是普魯斯特在《閱讀的時光》中提到,"書是人類最有力的武器,它對抗惡、死亡與恐懼",威爾母親如是說。威爾母親在家庭中營造了濃郁的書香氛圍,讀書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書籍完全融入了家族成員們的血液中。我不由自主想到,等我老了的那天,我躺在病床上,兒子是否會和我來一次同樣的讀書會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個奢望!生命不止,讀書不息,這才是閱讀的極致境界,我渴望創造這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