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說讀後感
莫言總是把高密東北鄉作為自己靈魂震顫的源泉,總是將獨特奇異的主觀體驗澆注在高密東北鄉的沃土上,建立起鮮活生動異彩紛呈的生活影像。業界將莫言定位為“先鋒”作家,“尋根文學”作家。當是對莫言風格的高度認可與讚譽。莫言也當之無愧為當代優秀的作家。
優秀的作家必定具備掌控語言的本領。
不可否認的是,莫言的語言確實比較粗糲,但不管接受與否,這種粗糲的語言風格彷彿更能體現作品中生活的原味,讓讀者能聽到能聞到能觸摸到那最原始的生活。高密東北鄉就這樣出現在了炮火紛飛中,在血肉模糊中,在哭號與歡慶中……
莫言也有很強大的語言駕馭能力,他善於把握較大的時空跨度,並在不同的時空維度里鋪排故事與場景。比如,《生死疲勞》用五次輪迴、超越時空的對話這種魔幻主義的手法,展現了土改、人民公社、大躍進、文革、改革開放這些特殊的時代特點。
優秀的作家必定有深沉的責任感、悲天憫人的情懷和發掘人性的覺悟。
莫言是個能夠發現苦難與醜惡的作家,也是一個善於描繪苦難與醜惡的作家,更是一個敢於再現和揭露這一切的作家。《紅高粱》、《蛙》以及早期的《檀香刑》都是把苦難與罪惡赤裸呈現的典型,但是也都流露出對生命本體的珍惜和尊重。
讀莫言的作品,常常有種發自心底的抗拒甚至窒息的感覺。他喜歡把痛苦反覆咀嚼,把傷口反覆揭開,給人撕裂般的銳痛體驗,並用這樣的方式展示生活的殘酷、生命的頑強。比如,《豐乳肥臀》就以獨特的角度把柔弱的生命反覆碾壓,將痛苦的印象層層加深。這一點倒是與同時代作家余華有異曲同工之處,就像《活着》所帶來的生命的掙扎。
因為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莫言成了當代中國乃至世界最受關注的作家,但他更是當代最傑出的作家之一。
傑出的作家必定有一顆敏感的心。
莫言對痛苦的描述太形象了,那麼真切,彷彿聽得到皮肉分離的聲音。這種對痛苦的敏感,是難言的經歷,更是沉甸甸的想象。優秀的作家不是經歷了一切,而是有在想象中經歷一切的能力,有敏感的觸覺,有對人世變遷的強大感悟能力,能洞悉眼神中的深邃。所以他們可以將別人的隻言片語匯成汪洋恣肆的故事之海,可以把單獨的一個個點迅速結成網。
傑出的作家必定善於突破和創新,無論是語言還是視角。
莫言沒有接受過完整的學校教育,三十多歲才進了解放軍文學藝術系,算是圓了自己的大學夢,這對莫言來說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因為這反而使莫言的語言風格與思維習慣沒有那麼多模式與框框。《透明的紅蘿蔔》就是莫言在軍藝期間的作品。當時的文學幹事說:“這不僅是一篇小說,還是一首長詩。”莫言後來很惆悵地說:“我又重讀了這篇小說(《透明的紅蘿蔔》),雖然能從中看出許多笨句和敗筆,但我也知道,我再也寫不出這樣的小說了。”雖說是對自己青澀創作的緬懷,但曾經的不走尋常路,仍然奠定了莫言獨特、先鋒、魔幻現實主義的基礎。這讓我想到了老舍,他也是位由非專業而走向傑出的作家。
傑出的作家必定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就像魯迅始終堅定着“救治衰亡民族”的從文理想一樣,文字始終是他的“投槍”和“匕首”。所以我們今天能有“魯迅式”的鮮明印象和閱讀體驗。
莫言也很清醒,獲獎后,面對潮水般的批評,說,這是一場洗禮,“將近一個月來,我經歷了一場人生的洗禮。圍繞着諾貝爾文學獎諸多的爭論是一面鏡子,通過這面鏡子看到了人心、看到了世態,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我自己。” 莫言說,那些能馬上看到的批評或者讚揚,“就像把我放到社會顯微鏡下,看到的這個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叫莫言的寫作者。我反而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看到大家都在指指點點評價,所以這樣的機會對我而言千載難逢,必將受益終身。”正所謂“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
像莫言這麼厚重的作家與作品,不是輕易就能讀透,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透的。就如同“《紅樓夢》不讀七遍就沒有發言權”一樣,我的這點粗淺的認識恐怕要貽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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