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在一個站牌前停下后,一條狗領着一個盲人走了上來。上車后,那狗領着盲人徑直朝唯一的那個空座走去,走近后,衝著盲人叫了兩聲;盲人似乎也能領會出狗的意思,很自然地在那個座位上坐了下來。
公交車裡的不少乘客都看明白了,看來這位盲人帶的是條導盲犬,而且,這條導盲犬很聰明,知道在公交車裡給主人找座位。盲人右側的一個年輕人好像對狗很感興趣,他不停地問盲人一些問題,他問道:“您這條導盲犬是從哪兒買的?”
盲人說:“它不是導盲犬,也不是買的,是我從小喂大的。”
年輕人聽後有些失望,但過了一會兒,又突然欣喜地說:“大爺,既然您能培養出這麼出色的狗,把這條賣給我吧,我媽她——”也許是年輕人過於激動,說話聲音大了些,車裡不少人都扭頭朝他這兒看,就見年輕人的右手也坐着個盲人。看樣子,應該是年輕人的媽媽。
盲人似乎也明白了年輕人的意思,可他很為難,正要說什麼,那條狗不老實了,它叫了幾聲,使勁地掙了一下鏈子,跑到前面去了。
只見這條狗來到一位老人身邊,老人頭髮全白了,站在過道里,緊緊地抓着吊環,身體左右搖晃着。緊挨着老人坐的是一個小夥子,他染了一頭黃黃的頭髮,戴了副眼鏡,看樣子很斯文。
可狗兒來到“黃頭”的身邊,突然叫了兩聲。“黃頭”嚇了一個愣怔,疑惑地看着狗。狗兒就抬頭看了一下站在“黃頭”身邊的老人,然後又轉過頭來,瞪着大眼睛看着“黃頭”,眼神里好像還滿是期待。
車裡的人都笑了。狗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小夥子給老人讓個座。可“黃頭”根本不理這茬,他衝著狗兒“哼”了一聲,就把頭扭了過去。狗兒也不依不饒,又衝著他叫了兩聲,不過這次的叫聲里明顯多了幾分憤怒。
“黃頭”還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態。狗兒生氣了,它吼叫了幾聲,咬着“黃頭”的褲腳就要往外托。“黃頭”嚇壞了,這時恰好公交車到站停車,他倉皇地逃了下去。
狗兒有了這一出表演,坐在盲人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更喜歡這條狗了。他懇求盲人說:“大爺,這條狗您就賣給我吧。您說個價,多少錢我都願意。我媽真的需要這麼聰明的狗。”
可盲人說什麼也不同意。年輕人只好問:“大爺,那您一定是培養導盲犬的行家,說說您是怎樣培養它的?”
還沒等老人回答,又過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急切地說:“大爺,我新建了個導盲犬培育基地,正缺像您這樣大師級的技術人才。我想聘請您,年薪兩萬元,不知您意下如何?”
盲人大爺疑惑了,繼而苦笑着說:“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根本就不會培育。我住在敬老院,平時只要一有老人站在院里曬太陽,我就教這條狗把板凳從屋裡叼出來,讓老人坐下。要是遇到年輕人坐着而老人站着的時候,這條小狗還不願意呢,就會衝著那個年輕人叫個不停,直到他給老人讓座。這不,時間一長,它就成習慣了,每次上公交車,它總要積極地表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