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中午,大姨爹(大姨40年前已過世)和哥哥,送哥哥的姑娘上學,邀我去他們家玩。由於身體的原因,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去媽媽的出生地——天生鄉大坡村。
坐上哥哥的車駛離業州鎮的喧囂,過隴里小鎮,翻過一座山,哥哥說他們家就在對面的山上,說話間車下山,淌過一條淺淺的河,再次讓我們談起本地的春旱,說起剛才路上看到的幹得發白、發黃的田土,大姨爹好一陣嘆息。
車沿着蜿蜒的路,時快時慢地爬行,不知道繞了多少彎,眼前開闊起來,太陽像個老頑童,忽爾放出刺眼的光芒,忽爾又躲進厚雲層。一個大大的灣道后,車穩穩停進一棟一層平房前的場壩里。哥哥的妻子——金姐姐從堂屋裡提了兩把椅子,跑下4步台階放到車旁陰涼處,哥哥把我扶下車,坐到椅子上,隨即又泡來茶。少時,另一個到親戚家吃湯圓的兄弟和妻子也趕了回來。
隨着太陽偏西,場壩周圍的、路過的人聞聲而至,稀客聲、歡聲笑語溢滿場壩。沒有車輛的喧鬧,幾個幼童自由散漫地追逐嬉戲,三條大狗嗅聞一翻,已經安靜地睡到一邊去了。
金姐姐在場壩前面田裡現摘的時令小菜,忙活的芳香的老臘肉,入夜,一桌豐盛的飯菜已備好,品嘗着正宗的農家飯,感受着他們隨和的言語、舒心的笑靨,又是一翻別樣意韻。
第二天早晨起來,門前場壩外,一方小田,一些不知名字樹們三三兩兩立在田旁邊,陣陣微風不時把植物的芬芳送進鼻腔,讓人倍感清新。放眼望出去,遠處的山巒,青翠而靜寂,似乎還沉浸在甜美的夢裡。高高的天空,雲朵時聚時散,遙遠的蒼穹不時傳聲聲悅耳的鳥鳴。
早聽媽媽說,姥姥他們的地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哥哥被周圍的人喊去出車了,我也不敢造次。天高雲淡,坐在場壩里,看姨爹他們忙來忙去,時不時和我說笑幾句。旁邊的小孩已經和我玩熟,一會拿來玩具,一會抓來些泥巴,玩得咯咯直笑,想想城裡的孩子幾乎被電視、電腦等現代化弄得丟失了童趣,我反而覺得鄉下的“野鴨子”式的帶領,還是保護了頑童們的原始特性,在無形中提速了他們的成長進程。
午飯後,人們似乎閑了下來。也許看我無聊,不知是誰提來象棋約我對弈,隨着戰局的鋪開,男人們數手齊來,無形分成兩個陣營,女人們則“飛象”、“挑馬”的嬉笑着、叫嚷着,她們喊的有時候的確是一步妙棋,在歡快的爭執中,一方潰不成軍,然後清盤重來。
一會兒,兄弟們各自去做事,留下大姨爹和沒事的繼續陪我下棋聊天,直到黃昏,場壩里再次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