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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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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來說,古魚兒不是龍樹人,古魚兒讀過書,識得字,在龍樹就不簡單了。古魚兒是三爸的外甥,三爸的親妹子我們叫小四娘(娘念輕聲),小四娘長得很好看,所以小四娘嫁給了東川礦上的一個姓古的工人,讓龍樹人羨慕了很久。後來,古工人死了,小四娘帶着古魚兒回到龍樹,古魚兒10歲。古魚兒和小夥伴們站在地坎上屙尿,小夥伴們發現古魚兒的傢伙明顯的很大,比大人的還大,就覺着古魚兒是大人,就不跟他玩了,古魚兒的少年時期就很孤獨。

  古魚兒長大了,應當掙工分吃飯了,卻是什麼農活都幹不了,畢竟不是農民下的種,隊長沒奈何,只好安排他去放牛。這原本是老弱病殘的工,古魚兒倒是幹得如魚得水。

  蒼龍山上有一亂石窠,許許多多蒼黑的石頭胡亂排列着,小的如八仙桌,大的如大房子,不熟悉的人誤闖進去往往出不來。石與石之間百草豐茂野花爛漫,是一個放牛的好所在。古魚兒每天到亂石窠放牛。後來,有人發現,古魚兒的小母牛私處總是紅腫紅腫的,有好事者就躲在亂石窠偷窺,就發現古魚兒每天都跟小母牛干那事。這一來,龍樹人就很有意見,隊長只好解除了古魚兒放牛的職務。

  古魚兒不會農活,沒牛放,只好獃在家了。沒幾天,小四娘發現家裡的一隻大母雞半死不活了,雞屁股血肉模糊,小四娘跟三爸一說,三爸也猜到了八九分,就說,得給魚兒找個媳婦了。

  古魚兒討婆娘了,婆娘長得實在不好看,古魚兒卻還是歡天喜地。好不容易等到入了洞房,古魚兒抱起婆娘就要干那事,婆娘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樣子,拚死反抗,像殺豬一樣嚎。三爸覺得不對勁,就叫古魚兒出來,問了一下情形,三爸就心裡有數了,一定是被人使了降了。掐指一算,問古魚兒,你們接親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三棵樹,古魚兒想了一下說,在小火堂溝邊有三棵松樹。三爸說,那就是了,拿上鋤頭跟我走。三爸他們來到三棵樹那一段路中間,一挖,挖出了一個鏡罐,鏡罐上面放着七根繡花針,根根針尖向上。三爸燒了一道符,念了一通咒語,說,好了。古魚兒回到家,婆娘已經清清醒醒了。古魚等不得了,幾把扯了婆娘的衣服,就進入狀態了,婆娘卻又叫起來,古魚以為又犯了,趕緊下了馬,只見婆娘捂着小肚子喊疼。以後幾天,試了幾次,婆娘都疼得死去活來,不到一個月,婆娘悄悄的走了,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過了一段時間,古魚兒又討了兩回婆娘,都不到一個月就跑了。方圓幾十里就有了一種說法,說古魚兒那東西簡直不是人的,而是驢的,都說他爹可能是頭驢。

  日子照樣過去。一天,艷陽高照,卻響起了一聲炸雷,把古魚兒家的房頂打了一個圓圓的洞,又來一個閃電將古魚兒扯到了屋外,跪在院壩中央,雷就在他的頭上炸響。小四娘嚇得哭爹喊娘,連忙將褲子脫下來籠在古魚兒的頭上,才算保住了古魚兒的性命。人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說三道四。

  七八月,龍樹下爛雨了,一直下了一個多月,還沒有停的跡象。龍樹又出了怪事。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龍樹的地底下發出一種牛叫一樣的聲音,那聲音深沉而綿長,陰慘慘的,直叫得山搖地顫,令人心驚膽寒。

  古魚兒在家門前的石頭上坐着發獃,突然,發現蒼龍山上有團金光,篩子那麼大,古魚兒的口就張開了,那就是金娃兒發出的光啊!於是,古魚兒就去挖金娃兒,當他走攏的時候,金光又不見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子。不管它,古魚兒每天扛着鋤頭上山,終於有一天,在叮噹溝坡坡上找到了那團金光,一驚喜,衝過去了,卻從那近乎90度的陡坡上滾了下來。人們將古魚兒抬回家,養了幾天,古魚兒活過來了,然而,古魚兒已不是古魚兒,成了皇帝,開口閉口稱“朕”,也不會講龍樹的話了,講的全是古語,人們聽得半懂不懂。從他常講到韓信來看,似乎是劉邦轉世了。

  古魚兒變成皇帝了,在方圓幾十里地傳開了。龍樹的幾個二杆子這下又來勁了,整天跟着古魚兒瘋。一日,古魚兒說,打天下,先拿個公社吧,我的三尺劍呢?一個二杆子說,現在劍不管用了,去弄把槍。

  一個趕場天,古魚兒帶着幾個二杆子來到公社。公社本來沒幾個幹部,逢趕場,都各自尋快活去了。古魚兒他們徑直找到公社院子,砸開武裝部,弄到1把54手槍,還有幾支79步槍,然後將公社院門關起來,這就算拿下公社了。幾個人都不會用槍,古魚兒拿着手槍亂搞一氣,弄響了,將房子打了一個洞,幾個閑人來看熱鬧,其中一個人說會使槍,古魚兒就叫那人進來,經過一番指點,幾個二杆子都學會放槍了,一通噼哩啪啦槍聲大作,趕場的人就都知道古魚兒造反了,要當皇帝了。公社書記和武裝部長連夜趕往縣城報告。

  3天後,地區軍分區開來了一個連,加上縣公安中隊,近200人包圍了公社院子,經過一番戰鬥,古魚兒一伙人被生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