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的眼淚
蓮子心/文
一
黃昏，宛如看着窗外，屋外秋風瑟瑟，轉眼又是一年秋了。
喝完杯中有點涼意的枸杞菊花茶，宛如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祁凡在幹什麼呢？
祈凡，一年不見，你，還好嗎？！
想到這個名字，宛如心中隱隱的痛。
認識祁凡的時候，是在四年前端午節后大雨滂沱的下午，宛如回鄉下陪父母親過完節，帶著兒子趕車，兒子在縣城讀初中。
班車上擁堵很多人，都是回縣城的學生和家長，身體單薄的宛如根本擠不過那些強悍的人，只好帶著兒子在車站附近的一家超市門口躲雨，等下一班班車。
有輛黑色轎車緩慢地停在他們身邊，濺起水花點點。
一個儒雅白凈的中年男人把車窗搖下，宛如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臉燦爛的笑容，宛如忽然覺得：這樣的笑容讓她感覺很溫暖。
去縣城嗎？我順路帶你們一程。
男人露出很白很整齊的牙齒。
我們認識嗎？
欣喜地上車后，宛如傻呵呵地問一句。
這個問題重要嗎？當然，我也不是壞人哦！
男人有點開玩笑的口吻，之後認真開着車，沉默。
一路上，宛如不語，本身她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倒是兒子涵涵調皮搗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到了縣城，這個男人好像知道宛如居住的小區，他把宛如母子送到小區門口，掉頭而去，留下宛如母子倆站在雨中發愣。
謎一樣的男人。
二
生活繼續過着，宛如都快忘記這件事情和這個男人。
宛如在一家家電商場做會計，每天繁瑣的小數點，讓她有了點厭倦。
宛如五年前離婚，和兒子涵涵相依為命。
懵懂的20歲，宛如不顧一切愛上了涵涵的爸爸，一個街頭小混混，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對家庭負責、對婚姻負責，宛如生下涵涵后，開始後悔了，為了孩子，她忍忍忍，忍了十幾年，但是卻挽回不了那段痛苦的婚姻。
往事如煙，卻不堪回首。
一個離婚女人帶着一個孩子，日子過得有點艱難，好多朋友為宛如介紹新對象，心高氣傲的宛如也見了幾個，但是她對那些男人沒有感覺，後來，朋友也就不再熱心，感覺宛如的要求太高了。
現在的男人，宛如卻怎麼看也不來電，不管他們是公務員還是有錢人，也許心中沒有愛的感覺吧，也或者緣分沒有到吧！
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宛如漸漸習慣這樣的生活，晚上沒有事情開始寫點散文、隨筆什麼的，放到自己的空間里。
宛如文筆很好，尤其是散文，經常被市報刊登。她不喜歡和陌生人聊天，所以，請兒子涵涵設置了拒加。
有天深夜，宛如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涵涵已經睡覺了，宛如在電腦前聽着王菲的《傳奇》，淚水不知不覺就滑落下來。
忽然她的有請求加入的聲音，她百無聊賴點開，一個叫“凡夫俗子”的網友在加她，她不想理會，準備關掉閃動的頁面，有句話她看見了：你好！那天帶你們母子回縣城，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呢！
宛如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一臉溫暖笑容的男人來，心裡竟然湧起一點點柔情。
心中有點納悶，設置了拒加，他怎麼能加得進來呢？
不想那麼多了，她輕點鼠標加了他。
他們就這樣成了好朋友。
他就是祁凡，一個有着燦爛笑容的男子。
三
幾個月後的有次聊天，祁凡提出要看看宛如。
那天晚上，宛如剛做了面膜，換上一套紫羅蘭色亞麻印花長裙，長長的頭髮高高挽起，很脫俗很高雅，其實算起來宛如已經快35歲了，不算年輕了，但是宛如平時與世無爭的，加上她很會保養自己，喜歡膳食調理，看起來顯年輕，30歲不到的樣子。
視頻打開的一剎那，宛如也同時看見了祁凡，他好像瘦了一點點，有點疲憊。
祁凡看見宛如的眼神里有驚喜，宛如看見祁凡的時候心裡也有一點悸動。
忽然感覺臉紅了，不好意思起來，宛如不禁嫣然一笑。
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好美啊！祁凡在那邊贊道。
呵呵，真的啊？！宛如故意處事不驚的樣子，輕描淡寫的回句。
真的呢！祁凡一臉真誠。
真的嗎？我不相信。宛如做了個鬼臉。
祈凡嘆口氣，發過來一行字：
宛如，你怎麼能這樣討人喜歡呢？不許這樣誘惑我啊！
宛如嬌羞地微笑着，如一朵盛開的蓮。
祁凡知識很淵博，很多事情宛如不懂，他會細心講解給她聽，不厭其煩，讓宛如每天很快樂，以為找到了一個知音。
每天，他都會在9點之前準時上線，和宛如聊一個小時下線，不耽誤宛如的時間。宛如在那段時間甚至天天渴望晚上下班早點回家，做好家務，靜靜地聽歌，靜靜地等他，成了她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聊得多了，宛如知道祁凡在一家知名企業搞市場策劃。
知道他的家不在這個縣城，在另外一個城市。
知道他的妻子有心臟病，到現在他們沒有孩子。
知道他是在同城圈子裡找到宛如的，看過宛如的空間，也看過宛如的照片，有幾次在小區菜市場看過宛如買菜，也就知道宛如住在什麼地方，因為他和宛如住的是同一個小區，只不過他住的是B區。
甚至知道了宛如的工作，因為有幾次他看見宛如從那家商場下班走出來……
四
日子繼續不咸不淡地過着。
涵涵放寒假了，去了鄉下外婆家。
每天，宛如喜歡祁凡天天這樣陪她說話，假如超過9點，看不見他在線，宛如就會心神不寧。
臨近春節，有天晚上，一直沒有響，宛如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已經是凌晨三點，看到他的頭像還是黑的，宛如有點着急，忽然想起，認識這麼久了，她都沒有想起問他要電話號碼！
白天，宛如心不在焉地去上班。中午朋友秀芬喊小聚一下，宛如覺得回家也很無聊，就一起去了“一條街美食廣場”。
秀芬去服務台點菜的間隙，宛如不經意的向四周看看，她的心陡地狂跳起來，她竟然看見了祈凡——真實的祈凡，同時，他也看見了她。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他對她頷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宛如面紅耳赤，不知所以然。
她看見他旁邊坐着一個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那女人很瘦，長發，長裙，蒼白而娟秀。
宛如看着他們吃完飯後站起來，祁凡小心翼翼扶着那女人，彷彿在呵護一個瓷娃娃一般細心，慢慢走出店外。
天空飄着小雪，紛紛揚揚。
而此時的宛如感覺到那雪是下在她心裡的。
宛如像丟失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失落……
秀芬和她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木然的吃完飯，宛如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輕聲抽泣起來。
是愛上他了嗎？
是吃醋了嗎？
為什麼？！
祁凡從來都沒有對他表示過曖昧，只是願意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她。
他和她聊天都是以“哥哥”自居的，雖然宛如不願意喊他哥哥。
宛如知道，自己完了，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或許是老天註定，或許是命運安排，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化着。
晚上，第一次，宛如沒有那麼心急掛上，她瀏覽了一下新聞，看了一下明星八卦，接着她關了電腦，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跳過，宛如心不在焉，有點焦躁。
關了電視，也是輾轉反側，不眠的夜……
五
之後幾天，宛如也沒有上，雖然她知道自己很想那個人，但是她剋制着。
她每天上班，下班，有老同學約她去晚上去唱歌，她答應了，一個人，也寂寞的，不是嗎？
以前，她是從來不參加晚宴或者夜間娛樂活動。
宛如喜歡安靜，安靜時她覺得連呼吸都應該是無聲的。
幾個男同學嬉笑打鬧，晚上在KTV唱歌，宛如平時滴酒不沾，在老同學不懷好意的慫恿下，第一次喝了點紅酒，不勝酒力的她終於有點醉了。
午夜12點，街上寒風凜冽。
宛如搖搖晃晃走出KTV，幾個男同學別有用意的爭着搶着要送她回家，以前在學校，宛如可是有名的校花呢。
一輛別克穩穩地在KTV門口停下來，宛如依稀看見祈凡，他有點惱怒的樣子看着她，她以為是夢，傻乎乎地用手捧着這張朝思暮想的臉，醉意朦朧地傻笑道：
祁凡，祁凡，是你嗎？你知道我很想你嗎？！
之後她就暈暈乎乎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
看着牆上的鐘，已經過了凌晨2點。
祈凡正忙着打掃衛生，宛如吐得一塌糊塗。
屋裡瀰漫著濃濃的薑汁味。
他心疼地看着她：不能喝酒為什麼還要喝？！
宛如有點不好意思：
哦，喝着玩的，想知道酒醉是什麼感覺呢！
祈凡深情而專註地看着她，宛如有點害羞地低下頭。
哼，不知道愛惜自己，真想揍你！快趁熱把薑湯喝了，不要感冒了！
一碗冒着氤氳熱氣的薑湯端到宛如面前，宛如接過，心頭一熱，鼻子一酸，一滴清淚吧嗒一下掉入碗中，盪起一圈圈水波紋。
祈凡說：我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覺，這些天，你都瘦了。
別走……好嗎？陪陪我！宛如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
那……好吧！
祁凡猶豫着，重新走到宛如身邊，握住宛如的冰冷小手，輕輕嘆口氣。
找個男人吧，不要苦了自己啊！
我不找，我不要，我要找就找你！
我是你哥哥，不能給予你愛情，不能給予你任何承諾的，只能給予你親情啊，傻妹妹！
不！不用！
我不可能離婚，她有心臟病啊！她是個孤兒，我不可能拋棄她的！
但是，你……你不喜歡我嗎？
我承認我很喜歡你，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你的脫俗，你的文采，你的與眾不同，可是我只有喜歡你的份，不能給予你什麼的，前幾天她過來看我，我不能不陪她啊？知道嗎？這幾天我天天在找你，知道你生氣了，宛如，如果她沒有心臟病，或者我會考慮，但是現在，我要對她負責，不僅僅對我們的婚姻，還有，我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如果我放棄她，她只有死路一條啊！我不想我那麼殘忍去扼殺她……你要理解。
宛如撲到祁凡的懷裡，喃喃細語：
我不想拆散你們，我只想你認真對我就行了，我做你永遠的妹妹，我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祁凡嘆口氣，在宛如耳邊輕輕低語道：
可愛的宛如，我真得抗拒不了你的溫柔了呢！
祁凡炙熱的唇印在宛如濕潤、顫抖的唇上…
六
幸福快樂的日子總是很快。
眼四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涵涵也快高考了，都長成大人了，一米七八的個子，很帥氣很陽光。每天，宛如都是在幸福的期待中度過，在甜蜜中回味和祈凡的種種，日子過得充實而美麗。
春天又來了，草兒也開始泛綠了，大地開始回春了。
宛如感覺自己人生中的春天已經到了。
有段時間，宛如忽然感覺，祈凡關心她的次數陡然多了起來，就是剛剛分手，他也會打來電話問候下，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宛如心裡竊喜，但是嘴裡這樣說：哥哥，你也太煩了吧，真把我當小孩子啊，我可不是三歲啊！你才四歲呢，我怎麼能放心？
祈凡在電話那邊得意地笑。哼，你欺負我！
宛如假怒，卻奈何不了祁凡。有次逛街，宛如看見有人兜售好看的金魚，駐足觀看，祁凡見他喜歡，買來兩尾，一黑一紅。
然後祁凡捧着魚缸，路上還講了一個故事給宛如聽，宛如早已經看過這個故事，但是她還是傻傻地聽着，因為她喜歡聽祁凡說話。
祁凡說：忘記在什麼文章里看到的，從前啊，魚和水在一起生活久了，有次魚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裡。水說：我感受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裡。所以是水，只有水才能看見魚的眼淚。
宛如想說：祁凡，你能看見我的心，我的眼淚嗎？！但是，為了不破壞很融洽的氣氛，她把這個問題悄悄地咽下肚子里。
兩尾魚在宛如的精心照料下，養得很好，一天天見長。
有時候祁凡來蹭飯，會買來好多營養品給涵涵，對涵涵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關心，包括涵涵的學習，涵涵親熱地喊他舅舅，他老聽見媽媽宛如喊祁凡哥哥的。
有時候，三個人會心血來潮去野炊、垂釣，也會在假期去附近的風景區自駕游什麼的，不知道底細的人，都會很羨慕地說：瞧這一家子，真幸福。
6月，涵涵高考的日子，那幾天，祁凡請了假，用車包接包送，他很細緻入微，很多事情，他都會提前想到，宛如在他面前反倒顯得毫無章法，她也懶得再去動腦筋，就在家每天換着花樣做一桌子營養大餐等他們。
終於考完試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飯桌上，涵涵高興地舉起酒杯，對祁凡、宛如說：舅舅，媽媽，你們放心吧，我很自信，我一定會考上好的大學，謝謝你們的陪伴和照顧，我敬你們一杯。
宛如激動着，淚水在眼睛里打轉，涵涵這個孩子越來越懂事了，這麼多年的辛苦真的算不了什麼了。
祁凡也替宛如高興，一口氣幹掉了杯中酒，那晚，他喝了很多，終於酩酊大醉……
七
涵涵終於考取了南方一所知名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時，宛如打電話給祁凡，祁凡沒有接，宛如發了短信給他，他很快回了，說正在開會，晚上晚點到她家。
一拿到通知書，涵涵就到鄉下外婆家報喜信去了，他還要在那裡玩幾天，過段時間要去新學校報到了。
晚上，宛如用印花砂鍋煲了一鍋排骨海帶湯等祁凡，他最喜歡喝的湯。
祁凡胃不好，有慢性胃病，因為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快10點了，祁凡才疲倦地回來，看着宛如，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宛如給他打來洗臉水，給他換上拖鞋。
祁凡第一次沒有笑容，宛如心裡有點忐忑，她不敢問，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吧！
祁凡從背後忽然緊緊擁抱了宛如，生怕宛如跑了。
宛如轉過身，撫摸着祈凡的臉，燈光下，發現他的頭髮里夾雜着很多的白頭髮了，以前都沒有注意到，他不過才40歲啊，她愛憐地撫摸他的臉頰，柔聲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呢？
沒有，沒有什麼的！只是感覺這樣對你不公平啊，沒名沒份的。
真的，沒有什麼的，其實我想告訴你，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顧鳳姐姐的。
鳳是祁凡的夫人。
宛如……祁凡有點哽咽，說不出話，只是更緊地摟着她。倆人相擁着，久久……
第二天，祁凡第一次在宛如這裡睡懶覺。
以前他就像一頭勤奮的牛一樣，天天去上班，去奔波。
宛如起來做好了早飯，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祁凡，有時候，宛如覺得自己很奇怪，也快到了不惑之年的女人了，為什麼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是純純的？
像個初戀中的少女，怪不得祁凡老說她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呢！也或者有這樣的心理，快四十歲的女人看起來就像三十歲，宛如還有顆善良、寬容待人的心。
對這個男人，她真得只想用餘生好好去愛，做他的女人，一輩子去愛他。
她甚至感覺的到祁凡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很不容易。但是內向的祁凡從來不在她的面前表露什麼，有的，只是溫暖的微笑。祁凡，你知道嗎？我有多愛你呢？！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是怎樣的呢？宛如就這樣痴痴地看着祁凡，不知不覺眼淚撲簌簌地滑落下來……
八
9月，送走涵涵到了大學，生活又恢復了以前一樣。
宛如已經到了家電大賣場上班了，原來的家電商場擴大了規模，老闆一高興，竟然給宛如和其他幾名銷售人員加了工資，每個星期還有一天半假，宛如有點小興奮，原來“周扒皮”也有人情味啊！老闆姓周。
這天休假，宛如去超市買了祁凡愛吃的菜和水果，打他的手機，關機。宛如第一次有點惶恐，關機，是從來沒有的事情啊！祁凡的手機有2塊電板，而且待機時間都比較長。焦躁地等待，宛如不知所措。
下午，終於等來了一封快遞。
看着剛勁雋永的字跡，宛如的心忽然莫名的疼起來，是祁凡，他為什麼會寫信，為什麼關機，為什麼……好多的不解和疑問，宛如渴望看而又害怕看這封信，糾結，矛盾！良久，宛如吁了一口氣，按捺住心跳，還是鎮定地看完了這封名為“凡夫俗子的自白”的信。
宛如，我最親愛的，我已經離開這個城市，帶着你對我的愛，或者我是不道德的，但是我不能再耽誤你了，你還有那僅有的青春尾巴啊，好好找個男人照顧你吧！宛如，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多想呵護你，保護你一輩子，你應該能感覺到的！可是我很無奈，生活就是這樣無情和殘酷。
我小時候性格很內向，我的初戀（準確的說是暗戀），她是我的同桌，我感覺女人就是天仙，是純潔的水做的，多好，每天就在夢中一樣，那感覺真得不可言喻，整天滿腦子就是她的影子樣子了。
《紅樓夢》我看過多遍，那時的感覺我比寶玉還多情，在我心裡女人永遠是無暇的，這種感覺心態決定了我以後對女人的態度，也決定了我的擇偶條件，我喜歡美麗、有才、多情的女子，我覺得我要是愛上一個這樣如水的女子，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
生活就是這樣，愛捉弄人吧，經過別人的介紹，我認識了鳳，我名義上的妻子，她人還是很不錯的，可是她有心臟病，我以前並不知道的。
婚後，白天還好，到了晚上過夫妻生活，年輕氣盛的我可是天天的想，可鳳可以幾個月不要，由於她身體原因，常常做一半的時候她就拒絕了，你想不到那時的我是什麼感覺、什麼痛苦，厚臉皮說，那年歲真的一天想兩三回一點也不誇張，可是為了她的健康，我忍了，我拚命壓抑自己不想這些，我不愛沒情的性，情願不去性，我做人的底線是從不去歌廳、酒吧等場所找小姐。
我是個極要面子、也很傳統的人，臉面、家庭、父母對我來說比命重要，什麼苦也只能在我肚子里，我從不向任何人說，包括我的父母，所以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其實十幾年前就走到了盡頭，但是親情和責任我不能拋棄鳳，她的身世很可憐，她也很愛我，我是她的依靠，永久的依靠，假如我離開她，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所以我選擇離開家鄉，到異鄉打拚，很苦，很累，但我堅持着……我的生活很簡單，晚上幾乎不參加什麼應酬，因為害怕酒後失態，更害怕身體出軌。也有不少女人拋來“橄欖枝”，但是，我亦不喜歡。
理論上說這麼多年，我也確實應該沉心穩性，成熟了，我感覺我也是這樣了，可是生活偏偏又有了變化，在同城圈子裡，我注意到了你，你的文章，你的照片，你的空間讓我看了刻骨銘心，我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你，默默關注你……
後來的聊天讓我確實非常佩服，你的堅強、你的才氣、你的優雅、你的柔情似水……幾回聊天後我發現我本不善言談的人，話也多了，也會說一兩句開玩笑的話了，確實我也希望我們能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兄妹，純純的、永遠的，超脫現實意義上的純情感！
可是我們是俗人，正常的人，有着生理欲*望的人，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慾”，就像我的網名一樣——“凡夫俗子”，我們沒有把握好自己，還是逾越了那一步。但是，我不後悔，你給我帶來了人生最大的快樂和幸福！這幾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那麼甜蜜和滿足。
情感就象洪水一樣，如果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是不能打開自己情感的閘門的，否則會傷害到自己，也會傷及其他，我知道，我罪不可赦，我已經傷害到你了，我愛的宛如，這輩子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還你！
不得不和你再見了，父母親身體不好，鳳的身體也一直不好，總是在吃藥，他們都需要我，我和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結果，想來很悲觀了，我只有逃避你，宛如，你能原諒我嗎？！
卡里有10萬元錢，密碼是你的生日，我知道這個很俗，但是我是你永遠的哥哥，當我這個做舅舅的給涵涵上學費用，請一定收下，我每年也會往這個卡里打些錢的，你一個女人家，帶個孩子不容易……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嘆息；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宛如，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和眼淚，因為你就在我心裡，你是我的魚，今世的魚兒，一張信用卡從信封里飄掉下來。窗外，秋風乍起，風雨瀟瀟，淚水婆娑的宛如裹緊了衣衫，凝視着遠處飄零的樹葉，路上匆匆行走的人們已經套上了厚厚的秋裝，真的是一場秋雨一場涼啊！
——蓮子心2011年8月於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