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泰乾洗店”的老闆頗有商業頭腦,他在與緬甸臨界的邊境入口的兩邊都開了衣服乾洗店,實行連鎖乾洗店。由於在邊境內外做生意的人都很忙,衣服都沒有時間自己洗,都送到了新泰乾洗店乾洗。這個老闆很精明,對國境兩邊的乾洗店辦理“五折乾洗”優惠,只要在任何一邊的乾洗店乾洗過衣服,下次在另外一邊的乾洗店洗衣服就是五折。這一招讓乾洗店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這天晚上,乾洗店的夥計劉德喜正在整理白天顧客送來乾洗的衣服,他一件件地掏每件衣服的口袋,這是店裡的規定,以防止顧客遺漏了重要的東西,或者有什麼金屬的東西在乾洗中損壞西服。劉德喜這時摸到了一件棕色西服的口袋,手剛伸進西服左下方的口袋時,卻發現了一張紙。
劉德喜摸出來,只見上面寫了一些字,於是展開到燈光下看個仔細,本來以為是一些票據之類的東西,一看卻傻了眼,只見那張紙條上的字都是一個個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粘上去的,上面寫着:
洗衣的夥計:你想發財嗎?如果想發財,你就從這件西服的內層口袋裡摸摸,裡面有你發財的機會和條件。
一個有趣的人
劉德喜洗了兩年的衣服,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讓人覺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就一路摸下去,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西服內衣的內層口袋,發現裡面有一疊厚厚的東西。劉德喜掏出來一看,居然是一疊百元的鈔票,一數剛好有十張,鈔票里還夾了一張紙條。劉德喜打開了一看,越發覺得奇怪,紙條上寫着:
看到這些字時,想必你也找到錢了吧,如果你還想要另外一份錢的話,就按我說的做。你先在要乾洗的衣服里找出和我這件西服一模一樣的西服,牌子都是意大利的名牌,兩件價格也一樣,而且我這件是新的,你放心,乾洗后兩件看不出區別。你所做的就是把兩件西服調換一下,我向你保證,那件西服的主人一定發現不出來。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做了,下一次我會用同樣的方法把另外一千放在某件衣服口袋裡。
一個有趣的人
劉德喜這才回過神來,仔細打量了這件棕色的西服,這才發現很眼熟,原來跟邊防局陳局長的那件西服是一模一樣的。陳局長是乾洗店的老主顧了,他的西服都是些名牌,全放在這家乾洗店乾洗。劉德喜心裡開始掂量:這一千塊錢相當於自己一個半月的工資了,而且下次還能拿到另外一千。劉德喜擔心這個背後的人想用換質量差的西服來調換陳局長那件名牌西服,於是就從衣服堆里找出了陳局長的西服。
他把兩件西服比較了半天,無論是料子還是牌子,都是一模一樣,看來,那種擔心沒有必要。雖然弄不清楚這紙條的主人有什麼企圖,但劉德喜知道對自己是有益無害,於是把那一千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劉德喜然後把兩件西服的乾洗標籤調換了,到時陳局長就會穿走這個“有趣的人”的西服。
劉德喜調換西服后的幾天,總是擔心陳局長會發現他身上穿的西服不是原來那件了,可是過了幾天,陳局長又高興地把西服送到乾洗店來洗了,而且還專門誇了劉德喜,說劉德喜的乾洗技術越來越好了,西服乾洗得跟新的一樣了。這下劉德喜終於放心了,後來幾次又在類似的西服里發現了和陳局長調換西服的紙條和錢,劉德喜都照辦了,而且他還專門偷偷留意了來取衣服的人,是個妙齡女郎。
劉德喜每個月都能賺到幾筆這樣的外快,可是好景不長,老闆準備把他調到國境邊界另外一邊的緬甸的乾洗店工作。劉德喜本來很不情願調動,這天晚上劉德喜帶了點禮物準備去老闆家說說,盡量讓自己留在這邊,那些外快可是難得。沒想到劉德喜還沒走出門,他住的出租房就有人敲門了。劉德喜一直是個單身青年,在這邊界朋友也很少,晚上很少有人來找他,他納悶着開了門,沒想到打開門一看,門外居然站着的是那個來取衣服的妙齡女郎。那個女人站在門外,道:“你應該也認識我了吧?你一定奇怪我來找你,你能不能讓我進門再聊!”劉德喜頓時臉紅了,讓那個女人進了出租房。
女人坐下來之後,說:“就是我給你留的紙條,我也是剛聽說你要轉到緬甸那邊的乾洗店工作了,我很想請你到緬甸的店子繼續給我幫忙,當然報酬還是一樣。”劉德喜一聽,把許久壓在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和陳局長調換西服?有什麼目的?”女人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地哭泣起來,道:“我叫李柔,其實我是陳局長的老婆,他花言巧語把我騙到手后,我卻發現他又在外面養其他的女人,所以我偷偷調換他的西服,就想看看那個狐狸精留在他西服上的口紅香水氣味,作為證據以後起訴他,為我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權益。”
劉德喜一聽,沒想到陳局長的道貌岸然下居然是這種嘴臉,於是忍不住遞了張紙巾給了李柔,安慰道:“別傷心了,為這種男人不值得,為了懲罰他以後我也不要你的錢了……”
李柔一聽,頓時把頭靠到了劉德喜的肩膀上,哭了起來,劉德喜忍不住地抱住了她,兩人頓時倒在了一起……
劉德喜到了緬甸的店子以後,每當陳局長來乾洗衣服的時候,他都替李柔把衣服調換了,然後交給李柔,而李柔也很溫柔地對待劉德喜。
這天下午,劉德喜正在乾洗店工作,正準備把陳局長的西服跟李柔準備的西服調換時,這時陳局長的西服里突然發出一陣尖利的警報聲,劉德喜嚇了一大跳,還沒緩過神來,這時門口就衝出了幾個荷槍實彈的邊防警察,一下把劉德喜按倒在了地上。
這時陳局長和店老闆也走了出來,陳局長對劉德喜厲聲道:“原來一直是你對我的西服動了手腳,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死罪?”劉德喜一聽,腦子蒙了,大聲道:“你這人面獸心的局長,我偷換你的衣服你憑什麼給我定死罪?就算你把我誣陷死了,我也要告訴所有人你在外面乾的壞事……”陳局長冷聲道:“憑什麼是死罪?就憑你走私了幾千克的毒品!”劉德喜大喊道:“你別血口噴人,我沒有走私什麼毒品!”
店老闆這時走了上來,道:“劉德喜,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知道你不會走私毒品的,但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干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啊?”店老闆於是告訴劉德喜,原來最近那些毒販從西方國家得到了新型的走私技術,就是把毒品溶於液體中,然後浸泡衣物,把衣服晾乾,那些毒品就溶在了衣服裡面,等到衣服運過國境再把毒品提煉出來。而那些毒販就是在緬甸的乾洗店,把毒品溶在了和陳局長西服一樣的衣服里,然後借劉德喜之手調換。陳局長通過國境穿着西裝儀器根本查不出來,而且也不會有人懷疑。陳局長到了國內的的乾洗店,又脫下衣服來,這時毒販又安排人再把那溶有毒品的西服掉包回來,這樣走私毒品的方法讓人防不勝防。
劉德喜還是不相信,喃喃道:“不可能,你們怎麼不懷疑陳局長?他還在外麵包女人!”說到這裡,店老闆笑了起來,道:“劉德喜,這次你真的被人騙大了,實話告訴你,陳局長就是我姐夫,不然我能在兩邊開店子嗎?難道我姐夫背着我姐姐在外面養女人,我會包庇他?”劉德喜一聽頓時傻眼了。
陳局長這時一把拿過了劉德喜手中準備掉包的西服,一個邊防警察牽過來了一條狼犬,那狼犬一聞,頓時對着西服狂吠起來。陳局長把西服交給老闆,對劉德喜道:“平日那些狼犬都認識我,可是我穿着這西服被狼犬咬了好幾次,才發現問題的!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劉德喜頓時什麼都明白了,跌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劉德喜還是像平常一樣下了班,然後夾着一包衣服就匆匆趕往了一個旅館。劉德喜進了旅館的一個房間,只見李柔已經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在房間裡面等着他了。李柔一見劉德喜走了進來,於是笑着介紹身邊的男人道:“劉德喜,這是我的律師,今天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你替我搜集的衣服證據已經足夠起訴陳局長了,今天是最後一次了,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這時,李柔端了一杯咖啡給劉德喜,劉德喜喝了一口,然後道:“李柔,那我為你高興……”只見劉德喜話還沒說完,就緩緩倒了下去,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馬上站了起來,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對李柔道:“這小子還挺痴情的,你說是一刀解決了他,還是留着給你做小白臉啊?”說完,那男人壞笑起來了。李柔臉上的溫柔卻一掃而空,道:“趁着這迷藥還有效,神不知鬼不覺地幹了他,免得夜長夢多。”那男人於是走上去,正要把劉德喜手裡的衣服奪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劉德喜手中的衣服火光一閃,那男人巨大的身子往後倒下去了,眉心上是一個小洞。
李柔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見劉德喜已經站了起來,從那包衣服里抽出了一把手槍,這時陳局長聽到槍響,也已經和一群緬甸警察衝進了房間。李柔正準備跳窗逃跑,一隻狼狗撲上去把她按倒在地。
陳局長走了上去,一看,於是對李柔道:“果然是緬甸的‘毒蠍子’李美美啊,這次你終於落網了,想不到吧,成也換衣敗也換衣……”
說完,陳局長調頭過來,掏出了身上的手銬,對劉德喜道:“多謝你合作抓住了中緬邊境的最大毒梟,但是你也因為貪念和慾望而做了幫凶,我們會考慮從輕發落的!”劉德喜點了點頭,緩緩地把雙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