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自己是站在哪一條河的岸邊,只是看着小河裡不再清澈的水,水裡倒影的是高高在上的不再蔚藍的天空。我忽然一陣的心傷。
也許在很久以前,也許就是不久以前,小河大抵是清晰的吧。河裡也許就是一兩條美麗的魚兒在游弋,自由自在的就像年少時的我一樣。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小河就像現在的我一樣,年少白頭。小河開始了混濁,天空也開始暗淡了。
不知道何時,小河裡少了魚兒的身影,天空中少了鳥兒的身影。只有我這樣一個孤單的人,看着小河,看着天空。想念自己的年少,小河的年少,天空的年少。
如果彼岸有那麼一朵花,當我採摘之後能夠令我、小河、天空都回復從前,我情願自己能游到彼岸。可是彼岸只是一個朦朧的夢而已,看不清,即使看得清了,彼岸又變成了此岸了。
多少年來,我一直就是站在此岸的,一直的挪移,卻是我根本就不曾挪移。
每天看着同樣的日沉日升,同樣的月圓月缺,同樣的四季更迭,我的心也同樣的在喜怒哀樂之間過着我的四季。
直以來喜歡的就是那種從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留聲機里飄出來的四季調,在那時的天空中,那麼悠揚而從容。即使是戰火在焚燒這天空,焚燒這小河,焚燒所有看得見的原野。四季調從來就是四季的音樂,也是人心的音樂。
看到天空,看到小河,看到這不復從前的東西,一如我的不復的青春。心裡的傷痛有一種要蔓延開來的趨勢,趕也趕不走了。只是在我的心裡住着,大概它是住出了感覺了,從此不願離開。
有時我看到紛紛繞繞的人群,我開始感到的卻不是紛繁的熱鬧,而是一種由衷的孤獨,此時我真的就是希望憂傷永遠。人們的奔波匆匆忙忙,偶爾有些人經過我的身邊,也只是一閃而過,帶來一陣屬於冬日的冷風。我的心在那霎那是顫抖的,也許那個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行人也是冷的吧。這匆忙如我的人們,讓我為這一切感到迷茫,我們是在行向哪邊。
每個人的行走都是需要理由的,可是我想大概每個人的行走都是一樣的沒有理由,也許開始時是有的,可是後來我們漸漸的就淡忘了。以至於我們也忘記了自己的行走,自己是在什麼樣的路上行走了。
很多人講彼岸,其實彼岸就是一個夢而已,是希望、夢想,更多的是奢望、企圖。我們永遠獃著的只是此岸,彼岸再美的花,終究不及此岸的落葉。
河水不清晰了,天空不蔚藍了,我也終於不再年少了,心也終於是傷在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