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想必你已化為塵埃
利用樹的根系成為綠葉和果實
你的模樣越發清晰在我的頭腦里
只是在我心裡你已歸於土地的溫度
再難找到血脈的波瀾
鄉村暮色的犬吠中
應能分辨出你輕輕的咳嗽聲
在清晨阡陌之畔的柳樹上
剛蛻完殼的知了被你的腳步驚起
開始第一次的飛離
你是你所在土地的主人
你的孩子們長大
有着你的倔強
而你只看到他們的柔弱
在一次次的衝突中
你耗盡心血
頹然倒下時
你很不舍,他們很茫然
一幕在最親人之間的鬥爭
就此謝幕了嗎
再也不可重來
重新來過會否有不一樣的結局
你曾經給以我的
我曾經虧欠於你的
都隨着一縷青煙走了
我不要虧欠於你
想要把一切都還你
從你定格的素描中
我看到了無可挽回的憐憫
母親已不再願意離開你曾經主宰過的那片土地
這讓我覺得
你離開了十年
但並未走遠
我們在不同的溫度的層面
或許會漠視、無語
但卻一直存在
一個空間
二〇一四年八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