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邊的一片荒草地
被城市步步緊逼
荒草王國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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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十萬火急招兵買馬
在草叢中暗藏蟋蟀、蟈蟈和螢火蟲
和毒箭
我從荒草地旁的城市路燈下疾步走過
聽見黑暗中的低語謀划
疾步走過以避開城市與荒草王國之戰
我只想吸進少量鮮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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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城市如水銀站立
赤裸裸的五色燈火流動
我原從城市中來
再亮的燈火
也有黑暗的角落
正如再黑的荒草王國,
也有螢火蟲如繁星密布
低矮的荒草王國里
對城市的變幻一目了然
而城市
無法看清黑暗的荒草之國
野草國王在黑暗中顫抖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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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城市的人們
原本同荒草的祖先同宗
很久以前將投標和石錘丟在了
半坡、元謀、河姆渡
捨去了原野和山谷
愛上烈火和金屬
讓自己高高在上
追逐閃爍、流動和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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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窗戶里
有人精心築巢
用如水的蠶絲輕輕遮擋
荒草王國的草尖上
蝴蝶與飛蛾瘋狂的戀愛
整齊的蟋蟀部隊演武不斷
我是城市與荒原之間的獨行者
從鋼筋的叢林走出
只想呼吸野草叢中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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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有巨型的金剛與火焰
荒草王國的蟋蟀將軍不值一提
螢火蟲兄弟的屁股會被烈焰烤糊
蝴蝶與飛蛾的愛情當不得武器
但荒草里有香味
潮濕
和安靜的黑暗
野草國王沒有巨輪海船
準備背水一戰
失敗的國王將被沒入海水
帶着他的香氣
毒箭
繁星似的熒光
和晝夜不停歇的蟈蟈的唱腔
永不再來。
二〇一四年八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