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童真的時代,一路走來,
風雨模糊了眼眸,
模糊了路邊的風景,
只有那一朵九里香依然纏繞在腦海,裊裊茫茫。
和風送暖,
扶擺江上弱柳飄絮,作雪,
如煙?如是?
春風化雨,
年年花開,花殘,凋零,化土。
嚴冬酷暑,日月輪迴,
歲月漫長的守候,
春——又來看紅豆開,
竟再不見有情人去采。
一紀紅豆如期,
不爭不遲,
斯人在這守候了一紀,一紀,
只為一株紅豆,
採擷贈伊人。
守候的一紀太長,前後誰與做伴?
誰不知道誰為他守候了多久?
一紀,一紀,紅塵翻飛,
歲月人老。
溱淮漫歌,
在秦樓楚館中輕歌漫舞,彩袖翩然,
溫香軟玉,鐵騎錚錚,
在血與火中,
用淚和着紅塵點染自己的朱唇,
汩汩的溱淮河呵,流走了多少的歲月繁華;
長長的烏衣巷呵,寫盡了幾許的歌舞琵琶。
衰草滿夕陽,
淹盡江淮女子喚莫愁。
原來,後土祠的玉樹瓊花不是亡國哀音,
煙籠寒江,月籠沙中,
商女靡靡之音唱盡《後庭》,不是不懂亡國恨,只為君王所好。
無盡哀傷,化成一湖莫愁。
西湖邊楊柳已如煙,
白茫了滿川煙雨。
幾許文人騷客墨盡西泠,
多少唐風宋詞,
匯成一闕長相思;
多少風塵滄桑,
換你再舞醉紅顏。
燈火欄柵處,點點漁光,
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滿目風塵,我奮力逃開,
逃開了一切輕歌漫舞,絲竹宮律,
坐在禪前聽松風陣陣。
原來,
走過了人生彎彎折折的岔口,
機緣就別在了轉角,
驚華一夢,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我用一生的掙扎,
只為了把一身紅塵洗白,
把指尖上的風塵揩乾。
了卻相思債,
再候紅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