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從東方升起,一些朦朧,一些孤寂。帶着朦朧的醉意。越過欞鋪一些在這夜的房間。風從西邊吹來,一絲清爽,一絲悲噎。攜着淡淡花香。沁一許在這夢的晚上。我獨自在這暗夜裡,點一支煙,焚一炷香,看煙頭一明一暗,聞香霧一絲一屢。想一地桃花,誰斂花鋤。憶情天恨海,葬其何方。多少清風明月事,都付黯然回首中。今夜無眠,撕下幾頁往日的痛,藉以了卻今日的夢。題曰:清風明月祭
梅是我的一個高中同學,當時心無半點的我對她並沒有多少印象,整天除過學習就是看小說,玩深沉,在學校的管弦樂隊混。與梅的真正相識還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都不約而同來到了千里之外的東北,我是當兵,而她則是上大學。記得是當兵四年後一個夏天的中午,經常聯繫的另一位男同學明領來了梅,我還開玩笑說“不好好上學,女朋友都談上了”梅上來就給了我一拳,我正莫名其妙,梅亦笑得憋紅了臉 “你!好呀,連老同學都忘了!”我連忙解釋:“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變得認不出來了。”明,是我高中同坐,我們無話不談,經常來往,他也在暗戀着梅,只是還沒有結果。
那段時間,我在部隊培訓司機,因為自己學的是汽車修理,開車很少,部隊給我 配了一台舊吉普車,我也就閑時開着它玩,一心只在車上,同學來訪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沒過幾天,收到梅的來信,說她快要畢業了,在學校獃著沒事幹,很無聊。我也就順水人情,沒事就來玩。
禮拜天,梅果然一個人來到我們軍營,在營門口,被警衛擋住,我還親自跑去接了一次。一路上,梅被我們這些軍營男子漢用眼睛迎接了個夠。我第一次仔細打量她:藏青色直筒褲,一件普通白襯衣扎在腰間,身材適中,豐滿不失韻味,長長的辮子,細細的幾縷留海漂逸在圓潤、白裡透紅的臉龐,雖不是很漂亮,卻有獨特的聰慧氣質。
因為我們營房在郊區,中午吃飯只能是部隊食堂,我想讓學員給她帶飯回來, 梅卻堅持要到飯堂去吃,我們全汽車連人以為是我的女朋友,還害得我給指導員百般解釋,當兵不允許在駐地找對象,那相信我幾千裡外有同學,而且是這麼漂亮的女同學 。
以後的日子,梅經常光顧我們的軍營,也經常寫信給我,談理想,談未來,夾雜着一些淡淡的關心。我是只看信卻很少回信,有好幾次,到深夜11點多,回學校沒有車,我只好找司機送她。 看着她幽怨的眼神,我只能默默的送她走,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梅在快要畢業走的幾天,找各種給她幫忙的借口讓我到他們學校去,我開車給她送去了該要準備的行李箱等… 梅還幾次寫信讓我到車站送她,我捧着她的信,只是搖了搖頭。堅持着沒去車站。梅也帶着遺憾匆匆的回了故鄉的城市。
梅走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站在月光下,仰望着清冷的月光久久不能平靜,止不住喉頭哽噎。
兩年後,春節回家探親的我,來到了梅工作的學校,她亦是一所著名大學的助教,去的時候,沒有打招呼,他的男朋友剛好在,知道我們是同學,借故走了。梅就告訴我不想和他談了,晚上和我一塊來到了我的姐家,我和她聊天,聊我在東北談了一個女朋友,正在失戀中。很傷心等等…。。我們聊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姐上班去了,她起床的第一句話“我看你房間燈一直亮着,是不是沒睡好,我也一直醒着”我只是沉默。她連早飯也沒吃,也不讓我送,氣沖沖的走了。
在後來的一次同學聚會上,已是大學講師的梅,有一個很好的家庭,丈夫在澳大利亞,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卻和我同樣喝多了酒,那晚我們並肩站在月光下,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梅說,其實她並不幸福,她的幸福已埋葬在遙遠的記憶中。她輕輕地靠着我,喃喃低語:“今晚,你要嗎?”我看着她那純白色的連衣裙,因歲月而蒼桑的俏臉。只是緊緊地摟着她,流出了感激的淚水。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淡淡的相思,淡淡的回憶。就讓它在這明月夜隨風而逝吧。
寂寞如斯,孤獨如舊。在這清風明月之夜,點點滴滴,實乃是無聊之時的塗鴉,傷心之後的臆語。以慰各位心靈之約的朋友……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