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的腳步匆匆而過,一不留神,九月的光陰就已快過半,時光還是這般散淡,無法掬住過往的滴滴點點,一顆心停留在灰暗的角落,等待這個秋日掠過的明媚。
晚飯後,同事相約一起去摘棗兒,許久的忙碌,幾乎忘記秋天是一個收穫的季節,有着太多的喜悅等着我們去尋找。一直以來,總是在文字里找尋溫暖,恰恰忽略了最美的歲月。
郊外的空氣很新鮮,莊稼已經接近成熟,玉米穗兒低下了害羞的頭,各種小野花紛紛綻放,采一叢小雛菊,興高采烈的去一處棗兒掛滿枝頭的鄉村小院。
這裡是同事的老家,很久沒有人住了,院子里長滿了雜草,靠近牆角的一顆大棗樹吸引了我們的目光,紅彤彤的棗兒高昂枝頭,露出張張笑臉。興奮的我們找來竹竿,一陣狂亂的敲打,棗兒紛紛落下 。樹下,迫不及待的開始撿拾,顆顆飽滿,紅的襲人。
撿一顆大棗,咬一口,一股香甜頓入舌尖,很脆的果肉,輕輕咀嚼,絲絲甜膩,惹得人還想再來一口。
又到了棗兒熟的季節了,嗅着棗香,吃着香棗,心裡甭提有多樂呵!小時候,一到農曆八月十五,遠遠就能聞到山坡上的棗香,那滋味甜絲絲的,猶如吃了清香蜂蜜般醉人。我對棗有着濃厚的感情,無論什麼新鮮的水果,都替代不了對棗的深深眷戀。
老屋的院子里有着兩棵棗樹,一棵樹榦挺拔,高聳入雲。一棵彎如虯龍,傍井而立,如傘如蓋。當春天來臨時,榆錢飄香之後,榆葉叢生之時,院里的棗樹才開始吐出黃黃的嫩葉,沉寂了一個冬的鬱悶,緩緩散發出來,漸漸地棗樹變得郁蔥起來,零星的棗花開始綻放,如同夜色下的星星,越來越多,綴滿枝頭,在風兒的吹拂下,漫天飄灑,沸沸揚揚,不由得使我想起了“簌簌衣巾落棗花,牛衣古柳賣黃瓜”。
夏天,青色的棗兒掛滿枝頭,陽光高照,碧葉閃閃,蒼翠欲滴。風起,搖曳着樹枝,棗兒嘩嘩的落下地,恰似一陣棗雨,滴打在頭上,別有一番情趣。
秋天,是最好的季節,農曆八月,各種野果實遍布田野。最喜歡的還是那快要成熟的棗兒,半紅半綠,似翡翠似瑪瑙。直到中秋時節,黃葉飄飄,棗兒才算真正成熟了,紅彤彤的,像一個個玲瓏的小燈籠。我和弟弟爬上屋頂,架起梯子,他在上面用竹竿敲打,我在下面撿拾。滿滿地一籃子棗兒,我們喜悅的帶回家。
那個時候,能吃上新鮮的棗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母親也會把吃不完的棗兒晒乾,留着過冬用。煮在稀飯里,連飯也成了香甜味。
畢業那年,我去了趟陝北,見到了棗園的棗兒,成行成行的棗樹長在馬路邊,個個掛滿了紅彤彤的棗兒,甚是喜人。那裡的棗和我們當地有所不同,它味甜而不膩,個頭很大,棗核又小。於是,帶回了幾斤分給朋友吃,她們都覺得味道很特別。如今市場上,要買到陝北的大紅棗,很容易。只是,我更懷念小時候家鄉的棗味,或許是因為生活的艱苦才更覺得棗兒的香甜。
隨着歲月的蒼老,人會留戀起那個逝去的年代,那些在心頭抹不去的痕迹,永遠明媚着你我的天空,就像棗香已經甜入心底,無法拭去。
這個秋天,因為一些小事的牽絆,我總在陰天里行走。那個像姐姐般照顧我的同事,拉着我一起去郊外散心。於是,我們把心思放到了摘棗上。她說,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秋天的果香,你的心裡應該承裝的是美味,不是困苦,更不是悲傷。
曾經,我執着於筆尖下的每一份情感,每一個季節我都會落下一些拙詞,雖不繁華但也風情。很想為秋日的棗兒續寫一段我心底的柔軟,擱淺的筆墨再次拿起,妖嬈着這個秋日的夜晚。
提着滿滿的一籃子棗兒,走在暮色里,你笑我嚷。
回到家裡洗凈,放進鍋里蒸二十分鐘,棗兒被蒸的熟透了,味道更是鮮美。軟軟的棗兒,潤滑的果肉, 牙齒一碰便碎成一團。
博客里,我聽着悠揚的音樂,捧一顆棗兒,寫下一些片段,明媚着這個秋天。
親,若你願意,我還留了一小袋蒸熟的棗兒,等秋日裡一起分享。